宁慧平今年初,当代著名作家红柯先生因心脏病突发,在西安去世,享年56岁。花儿正要盛开,骑手却已离去,令人无限嘘唏。红柯老师是文学陕军的领军人物,亦是史上提名茅奖次数最多的作家,始终站在中国文学的先列,他的去世,不独是陕西文坛的重大损失,也使中国文坛痛失栋梁。
2016年底,在陕西省文学艺术创作“百人计划”入选学员培训班上,初次见到真人版的红柯。个儿不高,身材壮硕,微卷的黄头发,笑眯眯的眼睛,怎么看也不像关中人,倒有点像新疆哈萨克族人。给我们授课时,讲到西部的精神和图腾,讲在天山大漠生活……从讲台到中间过道,眼睛发光、口若悬河、手舞足蹈、激情四溢、幽默风趣,他讲话中的文字及人格魅力,感染了我们,引得同学们阵阵会心的笑声和喝彩。
后来,陆续听了多次红柯老师的讲课,他的笑声、姿势、言谈,一派性情中人的样子,随处可见的自信,阻挡不住的健康蓬勃的气息,有着一个文化大家的豪爽和妥帖。我曾多次想象,这样一位优秀作家,在天山大漠自由地生活,是何等的快意人生呀。他就是大漠里的胡杨,戈壁滩中的红柳,是西部大漠赐予了他原始洪荒之不绝之力,他就是太阳深处的火焰。我们感知到了他的强悍和释放出的巨大创造力,自信地认为他精力充溢,会神采奕奕写下去,未来会给我们带来更多的文学精品力作。岂知他竟然走了,真地走了,没有一声告别,像一个高贵的骑手,扬鞭策马永远地西去了。沉浸在他文字中的读者,又是何等地痛心呀!
当我们手捧一本爱不释手的新书时,往往会忽略作家背后的劳动。作家那种长期伏案写作的特殊劳动,换来的有读者的喝彩,有金钱的认可和社会的尊敬,更有身体健康亮红灯的尴尬与无奈,他们写作的过程充满着敬畏生命的勤勉和艰辛动人的努力。
红柯老师的去世,除了身体患有心脏病的原因之外,还是因为劳累,他常常是拼着命去写作,一边教学一边写作,教学工作、科研任务、写作计划堆在一起——压力太大,加上不按作息规律生活就累倒了。
文学创作是愚人事业,写作并不是一件愉快的事,不但有身体上的损耗,还有作家对生命、历史痛苦的思考而又无法逃避所带来的心神损耗。创作的过程就是作家不断折腾自己的过程,是自己与自己的战斗,无数个作家都希望这一部作品比上一部作品好,这种压力不是别人给的,是自己给的。麦家在创作《风声》的时候,不止一次表示,这次小说的写作是一次疯狂的经历,他累得都想抽自己的耳光。“我觉得写作对我来说就像吸毒,一切都在不言中,失控了,苦和乐都已经不在了,在的就是一种状态”。这肯定不是一个健康的生命状态。
写作是作家生活中最重要的内容,但写作不是作家生活的全部,也不是生命的全部。写作是一项重要的艺术活动,但作家也要艺术地生活。著名作家村上春树,每天晚上十点睡觉,早上五点起床,坚持长跑几十年,六十岁还要参加“铁人”赛,这是多么令人鼓舞。余秋雨认为写作连接着健康的生命,“在健康不佳的情况下有文学作伴应该是一种智慧的生存方式。”迟子建从写作走出失去挚爱丈夫的悲痛,当《世界上所有的夜晚》写完后,她说自己“放下了一段痛苦的经历”。史铁生在写作中找到了生命的意义,他坦言,“写作是为了不至于自杀,也是要为活着找到可靠的理由。”
著名文学评论家马至融教授对此看得真切:“有艺术灵性的作家,不是拿生命拼创作,而是用生命在享受艺术,用艺术在滋润生命。”这无疑是很有见地的写作和生存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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陕西新闻,新鲜有料。可以走尽是天涯,难以品尽是故乡。距离陕西再远也不是问题。世界很大,期待在此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