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16年后首拍纪录片: 莫言。
一个不会表演只会写作的作家不是一个好农民,一个又会写作又会表演的作家一定是个好导演。——莫言
作家是用文字与世界打交道,要说服他们面对镜头,并不容易。导演要花功夫跟作家们沟通,获得他们的认同、同意参与拍摄,需要一个过程。比如莫言一开始是坚决拒绝拍摄。莫言从2002年接受过日本NHK拍摄之后就再没拍过纪录片。获诺奖后,更加低调。在《文学的故乡》首映式上,莫言也透露自己的心声,“作家不是演员,面对镜头很难受,我觉得人生最痛苦的一件事就是面对镜头说话,最幸福的事就是坐在酒桌上喝酒。”但在诚意邀请的打动下,莫言最终同意拍摄两天。随后他也被节目组的敬业和认真所打动,“之前接受日本NHK采访时,50分钟的节目折腾了我一个星期,拍了36盘带子。我觉得他们已经够认真了,没想到这个团队更认真、更敬业。”
莫言故地重游
贾平凹寻访祖屋
《文学的故乡》摄制组光高密就去了六次。莫言跟着去了三次。摄影镜头下的莫言,回到了过去的棉花加工厂、当年站岗放哨的老营区,以及当年参与文学活动的地方。故地重游,激活了他很多记忆。“这种回忆也是对自己的过去进行反省的过程,下一步还要继续好好写。”一开始只说拍两天,后来拍摄跨越3年时间,前前后后加起来超过20天。连莫言自己也渐渐习惯了,“这是一个寻找自我、发现自我的过程”。在已经成为旅游景点的老屋里,莫言回忆起自己文学的起点。过年的时候,土坯墙上铺满了报纸,贴正的报纸站着看,贴歪了就躺着看,如果贴倒了就颠倒着看,莫言扭着身体仿佛回到当时的日子。“灯一开,蓬荜生辉。最早的阅读实际上是从墙头开始的。”对于家,莫言是深情的,“家中有老人,感觉背后有靠山。”对于这次拍摄,莫言也是满意的。他风趣地说:“看了片花,我有两个强烈的感受:一个不会表演只会写作的作家不是一个好农民,一个又会写作又会表演的作家一定是个好导演。”
当贾平凹回到秦岭深处的棣花镇,挤在街边的桌子上,吃着小时候常吃的食物,不变的乡音,不改的口味,将他淹没在人群中。原来一整天才能走出的秦岭,早已通了高速公路,贾平凹寻访他出生的祖屋,《秦腔》里的清风街,以及《高兴》里的原型--刘高兴。如今刘高兴已经成为名人,模仿贾平凹写字写书,向游客兜售,把自己的家变成了旅游点,不用再外出打工。他紧紧握着刘高兴的手,调侃着:“你现在比我有名了”,话语里带着陕西汉子的直爽。“故乡是以父母存在而存在的,只有父母在的时候才是真正的故乡。”
阿来行走高原感受生命与自然
毕飞宇说“我没有故乡”
在纪录片里,阿来回到他少年时代极力逃离的故乡马塘,有激发最初诗歌冲动的梭磨河,改写命运的松岗水电站,青年时代调研的土司官寨……他带着一部相机,沿途随时随地拍摄植物花卉。“小说就是一个探索可能性的过程,人是有很多可能性的,但是在实际的生活当中,你只能作一个选择。只有在小说里,我们可以活成各种各样的自己。”“我觉得我对故乡的爱,不是盲目说爱或者不爱,我按照它真正的面目,去认知它,书写这个过程,其实也是一个认识自己故乡的过程。从某种意义上说文学成了我的信仰。”与摄制组一起行走高原,阿来想起一个词“生命共同体”:“很多时候做文学的人就是关注人跟人的关系,其实,如果在青藏高原行走,有时候一整天一个人都碰不见,碰见的是花草树木,碰见动物的几率也不大。回到那种环境当中,可以更强烈地意识到我们的生命跟自然之间的密切关系。我们跟自然的关系其实是非常疏远的,可能它在哺育我们、包容我们,但是我们对它非常疏离、隔离。”
毕飞宇撑着木桨,在水中划出一道道涟漪,顺着绿油油的田地,慢慢地接近青衣舞动着长袖的小桥,他说:“我没有乡愁,没有故乡,甚至没有姓氏,我天生是个小说家。”“我为什么如此热爱虚构,如此热爱小说,说白了,还是好奇心在那驱动你,我相信,只要我在那个大地上书写过,我就有理由,把它看成我的故乡。”然而当他经过多处询问,终于找到那片开满油菜花的故乡,看到儿时时常经过的小桥,不免激动起来,转身看到幼时居所的瞬间,毕飞宇指着家的方向,哽咽着掩面而泣,久久无言。毕飞宇也终于在少年时代的中堡镇,儿童时代的陆王庄和大纵湖,到出生地杨家庄,找到了自己的根。在5月25日的首映式上,未能前往北京出席现场的毕飞宇,发来他一段视频,“我在这个片子里面经历了欢乐、安宁,也有泪水。我要感谢张同道导演和他的剧组,我给我自己留下了一个礼物,在未来我人生很长时间里,我会看这部影片,因为真实不是恒久的,真实是刹那的;我们经历了无限的真实的刹那,这些真实的刹那,组合在一起,那是一个大真实。”
刘震云“看到过往的自己”
迟子建生命和文学的根就是“冰雪根芽”
刘震云拒绝拍摄《文学的故乡》的时候说,文学主要是写生活中那些说不清的事情,把说不清的事情经过写这个过程把它说清楚,非常荒谬和魔幻现实主义。“看一看你的过去。”正是摄制团队的这句话打动了他,于是刘震云默认的3天拍摄计划变成了3个严冬,“在拍摄过程中使我想起了许多,我回头看了一下自己的作品,我写得好幼稚。但是幼稚的作品里面我发现我每一句话是老实的、质朴的,是不精明的、不算计的,特别是一个作者和他书里人物的关系,我没有算计过书里的人物,我是一个笨人。这是我能够写作的一个特别重要的动力。”
刘震云非常感谢这次拍摄经历,他说:“在回延津拍摄的过程中我确实看到了过往的自己。”他表示,坐在美国华尔街台阶上聊起《一句顶一万句》里面的意大利神父,从华尔街回到上世纪二三十年代的延津,那种感觉特别穿越。
迟子建是这整个系列中唯一一位女作家。多年没有回到北极村的迟子建用眼泪敲开了故乡的门,这正是她小说里的北国世界:《北极村童话》《逝川》《额尔古纳河右岸》《群山之巅》故事发生的空间。影片里,迟子建甚至第一次展示了爱情留影,讲述了短暂婚姻留给人生的爱和痛,留给文学的宝藏。这里有小泥屋中姥爷的酒香,供销社里童年的糖果,零下40摄氏度黑龙江江面的冰钓,原始山林里狍子的踪迹。她说,“因为我写作是写这片土地,是生命和这片土地滋养赋予我的,我生命和文学的根,其实就是冰雪根芽。穿着一抹红色的迟子建,如同一个无忧无虑的少女,故意放慢脚步将雪踩得咯吱咯吱响,她激动地躺倒在雪地里,情不自禁地扬起一把雪,昂起头等待它们落下时带来的清凉。正在国外的迟子建特地为首映式录制了视频祝词,她说:“其实一个作家拥有故乡是美好的,因为有了故乡相当于有了一个梦,故乡梦永远不会破灭,那么它会跟我一起伴着文学之路这样走下去。”
华西都市报-封面新闻记者 张杰 实习生 王婧尧 新闻推荐 陕西采用全国卷Ⅱ,作文题如下:阅读下面材料,完成作文。“二战”期间,为了加强对战机的防护,英美军方调查了作战后...
陕西新闻,讲述家乡的故事。有观点、有态度,接地气的实时新闻,传播陕西正能量。看家乡事,品故乡情。家的声音,天涯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