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世骥
清晨,微风轻拂,天空中的浮尘少了许多。我们一大早驱车向阿尔金山进发。汽车驶出若羌县城以后,起初几十公里无明显的路迹,我们以电线杆为基准线,沿着通信线路走向,在戈壁滩上绕来绕去选择着前进路线,艰难地到达米兰桥。桥下的米兰河依然徒有其名,同样是图上有河、现地无水的干河床。随后,公路折向东南,沿着起伏的丘陵向阿尔金山驶去。
进入山区不久,公路突然被一片厚厚的黄沙掩埋。黄灿灿的细沙越过公路像瀑布似的顺着山坡倾泻而下,在数百米宽的山坡上、沟谷里,形成了一个十分奇特的自然景观。这就是地图上所标的沙子达坂。这真让人奇怪,阿尔金山到处是黑黝黝的石山,为什么这里会突如其来地冒出这么一大片厚厚的沙子呢?
沙子达坂上的公路全都被流沙掩埋了。路边的电线杆无精打采地戳在沙梁上,一抬手几乎就能摸到架空的电线。我们这辆车沿着沙梁依稀可见的车辙缓慢地前进,不敢停车,不敢熄火,几百米的沙梁好不容易闯过来了。后面那辆车随即便沿着我们的车辙前进,不管司机怎么努力,这辆车最终还是陷进了沙窝,车轮只在原地飞转,把沙子哗哗地抛向车后,后轮反而越陷越深。大家只得七手八脚地把轮胎前后的沙子铲掉,再次发动,仍无济于事。我们不得不采取冒险的办法,将前面那辆车重新倒回来,挂上钢丝绳,牵引着后面这辆车往前冲。我们都暗暗捏着一把汗,万一两辆车都陷进沙窝,那我们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自从过了米兰桥,我们已经走了几个小时,还没有遇见一辆过往的汽车呢!随着统一的指挥口令,两辆车同时加大油门往前拱。只见后面那辆车的轮子仍在原地飞转,丝毫没有前进的意思。这时,我把披着的皮大衣迅速甩在车轮下,随着摩擦力的突然增大,汽车忽地一下冲出了沙窝。真悬啊!
多年之后,《陕西日报》刊登了一组阿尔金山照片,其中就有沙子达坂。我如获至宝,保存至今。
当地人说,阿尔金山“六十六道弯,弯弯通向天”,形象地道出它的巍峨险峻。公路弯弯曲曲盘山而上,有的路段从巨石的夹缝中穿过,狭窄得只能勉勉强强地通过一辆卡车,真成了“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险关要隘。汽车越爬越高,常常在陡峭的山腰中穿过,一面是峥嵘的巨石绝壁,一面是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沟。我们的车子小心翼翼地缓缓驶上了4000多米的塔昔达坂。
自进入阿尔金山之后,从山脚到达坂顶端,不见一棵树,不见一个人,更不见一辆车,真是“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达坂南坡的一些地段,有的路基被融化的雪水浸泡冲塌,使原本就不太宽的路面更加狭窄。有几处路面仅比越野车的轮胎稍宽那么一点点,我们就用铁锨铲土修路,几个人再轮番站在上面蹦蹦跳跳地把它踩实。确实感到保险了,再引导司机小心翼翼地把车子开过去,卡车是绝对不敢过了。在山顶活动的时间长了,还确实有点儿高山反应呢!
翻过塔昔达坂以后,公路便一路下坡。海拔渐渐地降低,路也慢慢好走了。在距离茫崖镇约五六十公里处,公路绕着一个碧波荡漾的湖泊走了很长一段距离,傍晚时分到达了新疆、青海交界处的茫崖镇。从早上离开若羌县城,我们马不停蹄地奔波了整整一天,才走出若羌县境。若羌之大,名不虚传!“茫崖”系蒙古语,意思是“额头”。它因地处阿尔金山南麓、柴达木盆地边缘,是青藏高原隆起的一个台阶,恰如人的额头隆起。我们住宿在青海省运输公司石棉矿站。管理员老李师傅十分热情,忙着生火、打水,做饭,动作是那样干净利索。我们刚刚吃过饭,室外就大雪纷飞,狂风怒号。而我们的房间里却炉火熊熊,温暖如春,我们真有点儿游子归家的感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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