遍地“神龙”下夕烟

作者：初旭

茶的发祥地在中国，茶的故乡也在中国。国人不仅是最早发现茶，而且是最早饮用茶。从“茶余酒后”“粗茶淡饭”“闲茶浪酒”“茶饭无心”以及“早晨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等等这些挂在嘴边的成语谚语，无不进一步佐证了茶在我们生活中的重要性。从古止今，上至帝王将相，骚人墨客，高僧老道，下迄市民商贾，贩夫走卒，村夫桑女，无不饮茶品茗，茶成了全社会人一日不可无的饮品。茶，无时不在，无处不在，小鸟依人般的茶环绕左右，地地道道的成为我们伟大的“国饮”。

茶圣陆羽在《茶经》中说：“茶之为饮，发乎神农氏。”，那么谈到茶，我们不得不提到那位伟大的农业专家——神农氏。神农实际上就是炎帝神农氏，是中华民族“三始祖”之一。炎帝部落作为早期华夏族的主干，在其从弱到强，从小到大的发展过程中，其迁移和活动空间也必然是从点到面不断扩展壮大而来。已有多处地方留下有关炎帝生平、发祥地及其活动区域的传说与历史遗迹。其中陕西、湖北、湖南、山西、甘肃、山东、河南、河北等地均见其发祥地记载和古迹。

陕西宝鸡的炎帝，是以粟作农业为主，因此他是北方粟作农业的代表和北方农业文明的奠基人，可称为“北方炎帝”。由于炎帝时代没有文字，更谈不上史籍记载了。于是，中国各地农耕文明的奠基人，只有北方的炎帝依据传说而名垂千古。由于各种各历史原因，南方的农业奠基人“南方炎帝”则因为华夏早期以北方为中心的文化传播途径所限，其宣传力度不够，导致其影响范围与知名度于“北方炎帝”相对较少。《晋书》说炎帝生于“黔中之地”，炎帝又号“连山氏”，为南方炎帝出生地提供了史籍上的证据。湖南民俗学者阳国胜提出的“炎帝故里会同说”，认为连山就是今会同的连山，炎帝所出生的华阳之常羊山，其“华阳”便指今天的巴蜀地区，我们认为炎帝就生活在大四川也并非空穴来风。

神农氏所处的时代，是中国从原始畜牧业向原始农业发展的转变关头。那时，人口已生育繁多，维持人们生计的是猎物和植物。可是，天上的飞禽越打越少，地上的走兽也越打越稀，所得食物难以裹腹。怎样才能解决人们的吃食问题？神农氏苦苦思索，可谓绞尽脑汁。

一天，上帝派一只周身通红的鸟儿，衔着一棵五彩九穗谷，飞在天空，掠过神农氏的头顶时，九穗谷掉在地上，神农氏见了，拾起来埋在了土壤里，后来竟长成一片。他把谷穗在手里揉搓后放在嘴里，感到很好吃。于是他教人砍倒树木，割掉野草，用斧头、锄头、耒耜等生产工具，开垦土地，种起了谷子……广阔的大地上，五谷和杂草长在一起，草药和百花开在一起，哪些可吃，哪些不可吃，谁也分不清。神农氏就一样一样的尝，一样一样的试种，最后从中筛选出的菽、麦、稷、稻、黍五谷，所以后人尊他为“五谷爷”、“农皇爷”。

人们虽说不愁吃穿，但疾病毒伤常常折磨人们的肌体，怎么为人们治病去痛了？神农氏苦想冥想了三天三夜，终于想了一个办法，他决定亲自去尝百草，寻求解救之药。为了辨别草药的性质，神农氏不辞艰辛的翻山越领，采药品尝，以身试药。有一次，神农氏又采摘草药亲自尝试，顿时天旋地转，身中剧毒，一头栽倒在地，不省人事，昏睡过去，不知过了多少过时辰，自己居然苏醒过来了，原来他昏倒的地方正好有一棵乔木树叶尖上的雨水正滴在自己的嘴巴里，他终于明白是这些水滴救了他一命，他醒过来将这种叶子采摘放到嘴里咀嚼，一缕清香味拂面而来，顿感神清气爽，倦意全无，这种乔木便是茶树，人们也由此知道茶的解毒功能。

还有一种说法，神农氏尝百草时，随身带着一只能看到五脏六腑、十二经络、帮助他识别药性的活“仪器”———獐鼠，又名“獐狮”。民间有“药不过獐鼠不灵”之说。 一天，獐鼠吃了巴豆，腹泻不止。神农氏把它放在一棵青叶树下休息，过了一夜，獐鼠奇迹般地康复了，原来是獐鼠吸吮了青树上滴落的露水解了毒。神农氏摘下青树的青叶放进嘴里品尝，顿感神志清爽、甘润止渴。神农氏教人们种了这种青树，它就是现在的茶树。这就有神农架民间传唱着“茶树本是神农栽，朵朵白花叶间开。栽时不畏云和雾，长时不怕风雨来。嫩叶做茶解百毒，每家户都喜爱”的山歌。这种獐鼠动物名，后来被聪明的江西人注册成了现在的中国药都“樟树”，而时下在樟树流行的“药不到樟树不齐”便是“药不过獐鼠不灵”的翻版。笔者曾到过宜春的樟树市，这个小小的县级市，成为中国南方最大的中草药集散地，拥有上千家药业，在大街上漫步，拂面而来的是阵阵药香。

神农氏尽管一天中72毒，但是困难吓不倒神农氏，为了人类的幸福，他仍仍然一次又一次的尝百草，后来，神农氏吃了一种剧毒的断肠草，由于毒性太强，来不及取茶解毒，刚入喉咙，肝肠寸断，为人类献出了自己宝贵的生命。

在泸州各地，到处都有“神农尝百草，茶叶解剧毒”的传说，笔者不仅在这些远古的神话故事中长大，也在纳溪的长江流域见识过这种曾夺取神农氏性命的野草，它是一种葫蔓藤科植物，又名钩吻，还称胡蔓藤、大茶药、山砒霜、烂肠草等。它全身有毒，尤其根、叶毒性最大。小时候在父母亲的教导下，采猪草、牛草，看见那些开着紫红色花儿的草本植物，都自觉不自觉地躲得老远，生怕误采毒倒自家的猪牛。

“神农氏”的故事已经远去，家乡父老教我种地、施肥、采摘、收割的情景却历历在目。长大了，自己有了一定的阅历和见解，终于明白，其实不管“北方炎帝”还是“南方炎帝”，都是广大农人的化身。每当初春时节，走在贡茶之乡纳溪这片热土上，看见各乡各镇绿浪翻滚的茶山上，早晨和傍晚时分，采茶姑娘身背小背篓，手脚麻利地在茶园里穿行，云遮雾绕间，让人联想起毛泽东同志“喜看稻菽千重浪，遍地英雄下夕烟”的诗词意境来。是的，纳溪人民就是当代英雄，就是当代的“神农氏”，在茶叶产业的路上，正在用自己的智慧与汗水，演绎属于自己的浪漫主义英雄诗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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