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老牛相识于1987年夏天,那年我们一同参加商县(现商州区)首届写作学习班。开班那天,我去得特别早,到总工会大门口时,见陡坡上圪蹴着一个人。我过去搭讪:“你也是来学习的?”他站起来认真地说:“就是,你也来学习吗?”……就这样,我们相识了。
一周的学习班,我和老牛是同桌。老牛高中毕业,各科俱佳,语文更优。参加学习班的还有我同村一个同学叫戴敏,加之老牛的外婆家在我们村里,我们三人便亲近要好起来。
我们一边听课学习,一边谋划着创办文学社。老牛以含羞草为笔名担任社长,戴敏以林子为笔名担任副主编。到1991年冬天,文学社出刊16期,社员发展到百余人。有好几位,如今已经有了文学建树。
那几年,我和老牛形影不离。我们一人一辆自行车,不是我去他家,就是他到我家,偶尔还到十里八乡拜会一些文朋诗友。曾几次,在老牛家谈论到半夜,他送我到高车岭上,又舍不得分开,我们借着月光席地而坐,为一个句子、一个词组,时而争得脸红脖子粗,时而笑得惊破宁静夜。
老牛在东街开过铺子,经营小商品。他每次到西安进货,就让我在店里看门。老牛心太实,生意老不见起色,所以又改行修表、修打火机。有一次,老牛的师傅给老牛介绍个修表活儿,顾客说手表停而不走,老牛开启后盖,见里面卡着一根头发,他细心地夹掉头发,清理干净,手表复归运转。老牛观察了一阵子,看走时准确,还表于顾客,分文未取。后来,随着传呼机、手机的普及,戴表的人越来越少,加之一次性打火机充斥市场,老牛又陷入恓惶,于是就回家养猪。
记得2004年11月24日,天降大雪,我从外面回来已经天黑,冻得我早早就钻进被窝。不一会儿,电话惊醒了我。“你的朋友发生车祸,在商洛医院抢救,他只记得你的电话号码,你赶快到医院来。”对方一口气说了这么些话,我却一时摸不着头脑,不知道是我哪个朋友。我赶紧穿衣下床,拦车赶往商洛医院。一看竟是昏迷不醒的老牛,他身上全是血,我的双眼顿时涌满了泪水。当时医生说老牛已经没有血压了,我心里极度难受。经向旁边的交警了解,才知道老牛从城区用平板车拉泔水途中被车撞了。我一边叮嘱医生尽快手术,一边联系老牛的亲属。等老牛家人到了,医生说要给老牛截肢,并找老牛的哥哥谈话。手足无措的哥哥说听医生的,需要截就截吧。我在一旁抢着说,坚决不同意截肢,待老牛醒来看自己少了一条腿,怎么接受得了?后来,在我的坚持下,医生同意不截肢。手术进行了5个多小时,老牛的腿保住了。
后来,老牛和他媳妇养了几年猪,日子慢慢好起来。一双儿女长大了,住不下,老牛就张罗着盖房。真是屋漏偏逢连阴雨,干活的人满屋都是,而挂在屋脊上运砖料的滑轮却偏偏砸在了老牛头上,老牛又一次倒下了……好在救治及时,老牛又捡回了一条命。我长叹老天不公:这么本分实诚的老牛,命运咋又和他开这样的玩笑呢?
半年后,老牛又站起来了,又能拉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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