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在乡村(组诗)◎郑学良

谁是怀揣籽种的人

纵有满腹牢骚，谁又会抱怨春天

满山百花争艳，一望无际的都是

脆生生的麦田

谁是怀揣籽种的人

天空飞翔的燕子，怀藏爱的身孕

整个乡村就这样忙碌了起来

那些不能下地的老人

整理着旧年的篱笆

小牛呼唤大狗，杏花叫上桃花

乡村处处散放着泥土味的乳名

天更蓝了，水更绿了

谁是怀揣籽种的人

明媚的阳光里奋飞着一只只蜜蜂

就像一粒粒豆，落入花蕊

纵有一丝丝的苦

也早已被飞翔的燕子

拦腰剪断

秋的独生女

麦苗从泥土里探出脑袋

遍地的草木已日渐枯黄

这位秋的独生女

她并没有感到忧伤

整天甩着两条羊角辫儿站在旷野

把一夜一夜的寒冷调制成护肤霜

她是那样的淘气顽皮

都有些没心没肺

可谁能知道

这时她早已将锋芒蕴藏心中

悄悄打制着自己的嫁妆

任你开来一个车队

也叫你奈何不得她就是这样

如果选一个冬日的清晨走近

她一定会摇晃着两条羊角辫

表现成很无辜的样子

远村

大伯每年总是这样

把麦子播种之后，像

丢了魂似的，三天两头

去地里察看

他的神情是那样的惶恐和不安

苗的稀稠与胖瘦

都要引发他深深的自责

一年又一年

直至时光把他种入泥土

每当我去为他祭坟

看到坟上长满蒿草

我总认为这是他一世

丢失的灵魂，还有一个

农民一生的

惶恐和不安

高粱

身不由己地

走向一片高粱地

都是在被世事即将打

垮

甚至万念俱灭的时候

我就会摸摸，嗅嗅

这坚挺的腰杆，燃烧的

穗！我就会为人这尤

物而羞愧

虚荣。脆弱。不堪一击

他们常常忽视了这些谷

就是这些谷，分分秒秒

都在自己的血脉里

高举着火把，向生命高地

进发

乡村中国，冬日的麦地

大风吹动大地一匹匹绿色的丝绸

那些羊儿牛儿是

绣在上面活动的画图

在乡村中国，这丝绸的国度

冬日一望无际的麦地之绿

那不是虚拟的丝绸

那是中国农人通往神祇的

心灵之路

大风吹来，大风吹过，就会看到

从古丝绸之路走来的张骞和苏武

这不是出自一个诗人的联想

走在冬日的麦地

一阵大风就可以把你刮离地面

而脚下这些幼小的，卑微的麦苗

倒越发显得谈笑风生，满不在乎

其动作还表现得那样夸张

只因为它们的根根须须

正牢牢地把握着中国的命脉

豆儿姐姐

白肤色的姐姐，黄肤色的姐姐

黑肤色的姐姐

啊，豆儿姐姐。迎着秋风

你们要出嫁了

深秋的山地，人家都很贫寒

那么只能以一辆牛车把你们迎回

豆儿，你不要责怪

我们尽量把牛车打扫得干净一些

豆儿，你们都是一些善良的女子

可人的女子

一生下来从未被人呵着护着

只把生命交给贫瘠的女子

可你们的内心竟如此的广大

那些风雨，那些雷电

还有一些意想不到的遭遇

你们都能够默默地去承担

郑学良：笔名大风，小学教师，“商洛诗八家”之一，陕西文艺创作“百人计划”入选作家。作品散见于《人民文学》《诗刊》《北京文学》《星星》等，著有诗集《花开的声音》。

新闻推荐

商洛市开展森林防火专项行动

本报讯(孟健陈亮)为了切实做好今冬明春全市森林防火工作，夯实各级森林防火监管责任，消除林区非法野外用火行为和其他火灾隐患，减少森林火灾发生，确保人民群众生命财产和森林资源安全，市森林防火指挥部...

商洛新闻，新鲜有料。可以走尽是天涯，难以品尽是故乡。距离商洛再远也不是问题。世界很大，期待在此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