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里说母亲的味道,是舌尖的味道,而不是鼻孔的味道。也许我们现在富裕了,大肉大鱼吃多了,有点腻了,自然想起母亲的清淡味道来,要说那个味道啊,至今难忘!记得上个世纪50年代初,刚刚解放,人们的生活还不富裕,特别在农村,我们那里平时吃饭多以粗粮为主,不是过年过节根本见不到细粮。所谓粗粮,主要是地瓜、地瓜干、高粱等。哥哥戏说吃三红:即红高粱、红地瓜和红胡萝卜咸菜。其实吃红高粱饼子,喝红高粱黏粥,吃胡萝卜咸菜,倒不是孬饭,可顿顿如此,作为小孩子就感到絮烦。母亲善于想法子,她为了改变口味,时常用地瓜面、高粱面和少量白面合起来做成“三合面条”。用葱花爆爆锅,加少量青菜,添水煮开,下了面条一锅煮。做好后,一人一碗,连汤带面,吃起来柔柔的,滑滑的,又香又鲜,十分好吃。特别是寒冷冬天,吃上一碗三合面,浑身热乎乎的,舒服,惬意。到了春天,母亲就用地瓜面,包槐花包子、野菜包子,把春天的味道包了进去,鲜美无比;高粱面饼子坚硬,母亲也会把饼子切成片,抓把白面撒上,用少量水拌匀,用葱花爆爆锅,加少量青菜烩一烩,吃起来别有一番滋味。在那些困难日子里,母亲粗粮细作,花样百变,呆板的日子过得有声有色、有滋有味。
母亲虽不是厨师,但做得一手好菜。我最愿意吃的是醋溜土豆丝,不管过年过节或者请客,都少不了这道菜。母亲把土豆丝切得细如发丝,在水里一浸捞出沥干,油炸少许干辣椒丝,再加细肉丝葱姜丝煸炒,到一定火候加醋,少炒即加味精拌搅出锅装盘。来客无不说,香脆、鲜辣、好吃,是最好的下酒菜。
如果说母亲还有一道值得称颂的菜,那就是肉丝炒芹菜。那时,乡村教师吃饭,是由学生家里轮流送饭。有一次轮到我家送饭,母亲说,咱家决不能比别人家差。正是初夏,母亲到小菜园里拔了几棵芹菜,去掉老的,专捡芹菜嫩茎,切段焯水,用肉丝和调料炒芹菜,最后倒上花椒油拌匀,出锅装盘,扣上碗焖少许。再配一两个小菜,加一个红黄?馇的苞米饼子,一碗小米稀饭。我提着篮子给李老师送去,李老师边吃边夸:“修圃,我就愿意吃恁娘做的饭。 ”我听了美滋滋的,一溜小跑回了家,告诉母亲,母亲也很欣慰。
如今,母亲虽然去世20多年了,但母亲做的饭菜的味道使我终生难忘。
■作者系中国散文学会会员、山东作协会员、青岛当代文学创作研究会名誉会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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