缕缕“乡”思诉衷情 读刘亮程《风中的院门》刘小兵

故乡和土地，是著名作家刘亮程始终歌咏的文学主题。在他的新著《风中的院门：刘亮程经典散文》（山东文艺出版社2020年7月出版）中，他将满腹的桑梓情深，化为细腻传神的苍劲书写，溯时光之河，流连于故乡的大地，用飘香的翰墨，精心描摹着村庄、河流、山冈、稼穑……品读他哲思隽永的文字，仿佛隔着遥远的时空隧道，听到了他于岁月的大漠深处，悠扬奏响了一曲故乡的笛音。细细的聆听，缕缕“乡”思油然升起，于是，故园、山川、沟壑，一次次被激活，一次次化为生动的影像，萦绕在心际，久久挥之不去。

全书分“与虫共眠”“只有故土”“新疆时间”“树上的孩子”“黄沙梁日记”等五辑，刘亮程借助对故乡风物的描写，深情赞颂着流淌在故园的乡情与亲情。

刘亮程对故土爱得是那么的诚挚。尽管时光匆匆，却怎么也改变不了他对故乡的一腔柔情。试看《我改变的事物》一文，作者以见微知著的笔力，叙说着自己与故乡相依相生的关系。全文通过“铲平一个土包”，用草绳牵引“改变两棵树的长势”，把“一条渠里的水引到另一条渠里”等一系列细微举动，颇为自豪地告诉我们：“在时间经过这个小村庄的时候，我帮了时间的忙，让该变的一切都有了变迁。”作者情真意切地爱着故乡，紧紧抓住生命中的每一寸光阴，誓言用自己微薄的力量，也要尽力去改变家乡的面貌。作者长年生活于此，虽然没有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也没有说出什么豪言壮语，却用平凡而普通的“一铲一挖、一牵一引”，赋予了故园别样的风景。无私奉献最光彩，正是像“我”这些普通劳动者的持续拼搏，才让我们的每一寸土地，每一块家园，都飘荡着希望，洋溢着盎然的生机。

品读刘亮程的散文，总能从他诗意丛生的语言里，体会到一种寓情于理的哲思，那是一份对故乡、对故乡人永恒的敬意。比如，全书的主打之文《风中的院门》，就分别描绘了各种各样的风，吹过原野、山冈，掠过农家院门时的情景，赞誉着大自然“天翻地覆慨而慷”的蓬勃伟力。故乡的人们在风中生活、劳作、跋涉，风，既给他们带来众多希冀，也不时会带来一丝丝困扰。但智慧的乡人，有的是办法。他们既能借风起势，乘风破浪奋然前行；也能在凄风苦雨中，怀着一份坚韧，悠然走进天造地设的“避风港”。总之，不管是什么样的风刮来，智慧的乡人都能咬紧牙关，从容以对，在风中活得坦坦荡荡，活得潇潇洒洒，最终活成一棵棵参天的“大树”！作者静观着乡人们一路走来的“风”景，郑重地写道“生命像一场风”，并提示我们说，惟有那些有着坚如磬石般定力的人，才能不被浮云遮望眼，砥砺中书写出属于自己的风流业绩。

故乡，是养育每个人的精神沃土，她与我们一刻也不能分割。刘亮程在《一朵花向整个大地开放自己》一文中，意味深长地用“母亲”播种育秧的故事，形象地把人们在人生场上的一次次努力，比拟成向外界播洒种子。一粒种子虽小，但只要它敢于向着整个大地开放自己，就能开出一朵美艳的花来。刘亮程以深沉的隐喻，意在激励我们，一个人就是一棵向上的“种子”，你若勇于在人生的竞技场亮出自己，定然就能活出真我，在生命的大地上，写出无悔的诗行。因此，当我们心灵感到独寂的时候，请一定记着，不要忘了故乡的滋养。虽然我们与故土隔着千里万里，但灵魂的根须却无时不在她温暖的怀抱里，汲取着无尽的营养，披风沐雨，渐渐活成了如今幸福的样子。

和谐的风，温暖的风，通过小小的院门，吹进了故乡的土地，也吹进了万千读者的心田，最终汇成了这本厚重的《风中院门》。伴着惬意的习习夏风，品读着刘亮程笔下的这些乡村故事，怀着一份乡愁，真想一辈子生活在这澄澈纯净的“村庄”，如刘亮程一般，守着岁月默默耕耘，守着故乡一点点的倾诉——那永远也道不完的热切衷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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