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韦辛夷
绘者说(3)
徐悲鸿先生——悲鸿——名字真美、真好听,有一点感伤、有一点惆怅,像一句婉约的诗。
说起来知道他,还是因为小时候搪瓷脸盆和搪瓷茶盘上印的马,通常在马的旁边会印着“悲鸿”两个字,悲鸿是谁?
后来听人说:“徐悲鸿的马,齐白石的虾”,才猛然明白了,画马的人叫徐悲鸿,可是什么是“鸿”仍然不清楚。好长时间认为“鸿”是羽毛,那是因为伟人曾说过“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再后来,终于明白了,“鸿”是大雁,是那种体型硕大的雁。“悲鸿”——一只离群的大雁,悲愤着、孤傲着、鸣叫着,奋力向着迷雾、向着风雨冲去,两个翅膀努力扇动着、搏击着,一个翅膀上写着“独执偏见”,一个翅膀上写的是“一意孤行”!到这时候,我对徐悲鸿先生就肃然起了“敬”!
唐朝有位诗人叫刘禹锡,写过一首诗,其中的两句是“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我愿改一个字,把“鹤”改成“雁”——晴空一“雁”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这不就是悲鸿先生最好的写照吗?是的,从20世纪中叶,直到21世纪的现在,悲鸿先生不正像一头领航的大雁,引领着新中国的美术直冲碧霄吗?因此只要看到“悲鸿”两个字,就能想到他那英俊而坚毅的脸庞和众多作品,徐悲鸿已经成为中国美术、中国文化的一个符号。
由此想到了一个连带的问题:这一切与“悲鸿”这个名字有关联吗?姓名与命运是否有某种神秘的因果关系?我研究了一番,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有相当多大师级的画家是改过名字之后才“发达”的。先说悲鸿先生吧,他原名叫徐寿康,怎么听怎么像一家保险机构的名称,或者是老年保健品的品牌,如果他一直叫徐寿康会怎样?
再想想看:如果齐白石还是叫齐纯芝或者齐璜的话会怎样?黄宾虹叫黄懋质会怎样?张大千叫张正权会怎样?傅抱石叫傅长生或者傅瑞麟会怎样?李可染叫李永顺会怎么样?林风眠叫林绍琼会怎样?李苦禅叫李英杰会怎样?还有黄胄,叫梁淦堂或者梁蓬、梁泉会怎样?如果诸位巨匠还是叫原先的名字,会有今天这般巨大的影响力吗?我说不清楚。
我没有进行过相术和有关姓名学的研究,只是觉得,一个人的姓与名,自出生后被人千呼万唤地叫,就成了每个人生命能量场开启的第一道阀门。好的名字每时每刻接收着正能量,反之则是负能量,久而久之,好之愈好,坏之愈坏,云泥差别就出来了。
由着悲鸿先生的名字一路说过来,引发了不少思考,新中国成立以来这70年,谈到中国美术史,徐悲鸿先生是一个绕不过去的话题。如果我们只能列举一位新中国美术的代表人物,我认为只能是徐悲鸿先生。他不仅是新中国美术的奠基者,更是新中国美术的开拓者,直到现在他仍然是新中国美术的引领者。
徐悲鸿的时代并没有过去,他所创立的美学理念、教学理念、创作理念,我们不是依然在遵循之、实行之,光大之吗?他把西方的素描理念引进到中国画里,这是开中国绘画三千年之未变,这已是公论,不是吗?
直到现在,素描与中国画之间,依然龃龉不断,尚未磨合到位,这不能责怪悲鸿先生,而是我们后人没有出息,只是浅层次去做了“夏虫”和“井蛙”。岂不知山的这边和那边之所以不相融,是境界问题、层次问题,一旦到了山顶,再现与表现、写实与写意是会融合的。我通过几十年的创作,尤其是《吾问西东》的创作过程,对悲鸿先生把素描引进中国画有了更切实的体会和感悟。整体上说,我们的理解力不够、实践力更是不够,在当下,真知的最基本条件是实践——就是真干!我还有一个发现,中国绘画史上,最好的美术理论都是有实践经验的画家写成的,比如《石涛画语录》《陈子庄画语录》。也许,涉水者不辨风,辨风者不涉水,既能涉水又能辨风的高人太少了。
我们的理论家最好也能动动画笔、尝尝梨子,我们的画家除了拿毛笔也要拿拿钢笔、敲敲键盘,尝尝写文章的梨子。“礼失而求诸于野”,理论家们不妨降尊纡贵,走出家门到外面走一走、看一看,或许就会有新的发现。
韦辛夷 1956年生于山东济南。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国家一级美术师。现为山东省美术家协会顾问,济南市美术家协会名誉主席,山东书画学会副会长,终身“济南专业技术拔尖人才”,享受国务院政府特殊津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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