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中的万玉柱2020年春天飞絮季节,老张的鼻子没像往年那样频频闹症候,“太好了,整个人都感觉不一样了。”他说。
年近50岁的老张家住潍坊,过去十余年深受过敏性鼻炎之苦。特别是春秋季节,鼻痒、鼻塞反反复复,严重影响到日常生活。2019年下半年,他来到山东省耳鼻喉医院(山东省立医院西院)求医,接受了翼管神经切断手术。
这是一种鼻内镜下微创手术。山东省耳鼻喉医院鼻外科主任、主任医师万玉柱告诉记者,临床观察显示,药物治疗无效的中-重度持续性过敏性鼻炎,通过翼管神经切断术治疗症状改善明显。此外,过敏性鼻炎伴发过敏性哮喘的患者,经过翼管神经切断术治疗后,过敏性鼻炎症状得到治疗的同时,哮喘症状也有所缓解。
最初将信将疑
严重的过敏性鼻炎可以通过手术治疗?刚听说的时候,老张将信将疑。他可是个“资深”过敏性鼻炎病友,求医问药十余年,病情却在持续加强。
据老张说,2008年的时候,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他开始在春秋季节出现鼻痒、鼻塞、打喷嚏、流清涕的毛病,但没有咳嗽、气憋、气喘等症状。最近这两年,症状加重了,喷嚏明显增多。
“打喷嚏的时候,甚至出现头昏、眼花等症状。”晚上睡不好,白天也无法专心工作,老张被折腾得实在受不了了。一次偶然的机会,听说可以做手术治疗,他考虑再三决定到济南一试。
5月9日下午,记者见到了刚下手术的万玉柱主任。“张先生来就诊的时候,视觉模拟量表(VAS)评分为9分,0分为无症状、10分为症状最重。他介绍,“进一步检查发现,患者鼻腔粘膜苍白肿胀,鼻中隔S形偏曲,变应原监测(SPT)多种花粉阳性……”
老张被诊断为中重度季节性过敏性鼻炎,顺利接受了鼻内镜下翼管神经切断术和鼻中隔矫正术。术后一周VAS评分为3分,打喷嚏、流清涕、鼻痒、鼻塞、眼痒等症状均显著改善。
“单侧切断,双侧受益”
“实际上,翼管神经切断术于20世纪五六十年代在国外就已出现,国内在20世纪七八十年代也施行过一段时间。”万玉柱说,“由于当时鼻内镜还没有出现,开放性手术创伤太大,而且翼管神经定位不准确,导致治疗效果不理想。”
原来,翼管与腭鞘管挨得很近,当年在没有鼻内镜帮助的情况下,手术中往往将腭鞘管误当作翼管。“20世纪90年代,鼻内镜应用于临床,微创手术带来改观。”万玉柱告诉记者,“现在有2.8毫米和4毫米的内镜。手术中,医生借助内镜可以清楚地看到鼻腔内部结构,准确找到翼管,切断翼管神经。”
据介绍,国内做翼管神经切断术最多的是山西医科大学第二医院赵长青教授,万玉柱与其不止一次当面交流该手术术式。
在山东省耳鼻喉医院,万玉柱团队采用的是经中鼻道的新入路方式,简单可靠。“单侧切断,双侧受益。手术中,我们只需要切断单侧的翼管神经即可。”在万玉柱做过的数十例手术中,90%的患者症状改善明显。
根据既有文献和病案,严重过敏性鼻炎患者在接受翼管神经切断术后,长期观察效果确实;也有的患者在手术十年后出现症状反复,但切断另一侧翼管神经后,效果同样很好。
“防治结合,四位一体”
过敏性鼻炎可以手术治疗,但不是所有患者都需要做这个手术。
“对于翼管神经切断术的适应症,我们把握得还是比较严格的。”万玉柱表示,过敏性鼻炎分为季节性或常年性两大类型,前者的主要过敏原为花粉等,后者的主要过敏原包括螨虫、霉菌等。根据过敏性鼻炎诊断和治疗指南,过敏性鼻炎的治疗原则包括避免接触过敏原、药物治疗、免疫治疗和健康教育,概括地形容为“防治结合,四位一体”。
“避免接触过敏原是治疗方法之一,通过明确患者的过敏原,尽量避免接触此类过敏原。”万玉柱坦言,尽管这一方法最经济有效,但现实生活中很难做到。那么,就需要考虑方法之二——药物对症治疗。
“口服用抗过敏药,如氯雷他定、开瑞坦等,也可以使用鼻喷激素。”万玉柱介绍,“口服药物起效快速,药效作用期内能明显缓解鼻部症状,特别是鼻痒、喷嚏和流涕等,对合并眼部症状也有效,但对改善鼻塞的效果有限。鼻用激素喷剂对四大症状均有显著改善,且可用作预防过敏性鼻炎的发作。”
第三种治疗方法是脱敏,即特异性免疫治疗。“现阶段,我们主要是针对螨虫过敏患者进行脱敏治疗。一般经过2-3年的持续舌下含化或皮下注射标准化的脱敏疫苗,达到即使患者在生活中接触致敏原也不产生过敏症状的目的。”他说,国内患者七八成为对螨虫过敏,如果单纯对花粉过敏,目前无法进行脱敏治疗。
舌下含化方式,每天滴上一次即可,坚持三个月到半年以上,治疗效果将逐步呈现;一年的治疗费用约2000元。“方便且费用低,但贵在坚持。”万玉柱说,如果通过以上方法难以解决问题,可以考虑做外科手术。
术后的“眼干”问题
翼管神经切断术需要把握的原则:脱敏治疗效果不好或者无法进行脱敏治疗,过敏性鼻炎症状严重。
据了解,这个手术做下来大约1个小时,患者术后需要住院观察四五天,总的治疗费用2万元左右。术后个别患者会出现眼睛发干现象。
“翼管神经为交感神经与副交感神经的混合神经,对泪腺分泌有促进作用。”万玉柱解释说,神经被切断之后,泪液分泌相应变少。也因此,手术之前,会给患者做一个泪液实验。根据实验结果,选择泪液分泌较多的一侧做手术,切断翼管神经。
从临床实践看,眼干这个问题,术后大部分患者没有感觉,个别出现眼干患者在术后一两个月内得到恢复改善。目前已知的国内病例中,最为严重的眼干反应,通过滴药水,也在三个月后得到了解决。
具体到患者张先生,术前泪液实验发现,其一侧泪液分泌明显较为旺盛,选择其为手术侧。术后,泪液实验显示该侧泪液分泌明显减少,但病人自己并没有感觉。由此可见,眼干这一术后并发症因人而异,个别病人会出现眼干,有的患者基本不受其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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