昼夜恒温 生死营救重症医学科“重”在哪

任宏生（中）与值班医护人员进行查房。

重症监护室的护士要时刻关注病人的生命体征。每当病人被送到重症监护室，都是医护人员最忙碌的时候。

提起“重症医学科”（ICU），很多人会将它与神秘挂钩，ICU的大门隔开了两个世界。在山东省援助湖北医疗队的成员中，重症医学科与呼吸科医护人员占据了较高比例。重症医学在新冠肺炎患者救治中到底发挥了什么样的作用？近日，记者探访了省内两家医院的重症医学科，揭开重症医学的神秘面纱。

“其实我们是恒温的”

4月28日8点，当记者抵达山东省立医院东院区重症医学科时，该科副主任、主任医师任宏生已经等在那里了。他手里拿着一副医用外科口罩、一顶一次性防护帽和一身探视服。“你把它们都穿上吧，这是对病人负责，也是对自己负责。”

1月26日，任宏生作为山东首批援鄂医疗队的危重救治组组长率队抵达黄冈。该救治组共60名队员，包括12名医生、48名护士，是全队的“特种兵”。正是有了这一次的战“疫”经历，让他更加严格执行所有的防护规定。

“碎玉轩”“养生殿”“海纳百川”……记者注意到，在一些房间上方悬挂着书法作品。任宏生边走边解释，这是科室护士白雪的妹妹帮着“题的词”。“碎玉轩和养生殿分别是女、男休息室，海纳百川则是卫生间。在这个科室工作压力较大，我们就想尽一切办法让大家放松精神。”

不仅仅是“房间雅号”，不少地方也放置了书画作品，内容大都是一些医者精神。

在他的介绍下，记者脑海中的“重症监护室”形象逐渐清晰起来。这里的室温常年设置在22℃，这也是令病人最舒适的温度。任宏生说：“我们是恒温的！”而从科室的功能来看，它更像是一个“综合科”。在这里住院的患者，大致可以分为外科手术后正处于围手术期康复管理的病人和呼吸衰竭、肾功能衰竭等内科危重症患者。也就是说，医生需要具备较强的综合能力。呼吸机插管、喉管切开后插管、打通深静脉通道甚至穿刺等操作是他们的“看家本领”，这里的医生需要具备高超的操作水平。

记者看到，走廊里停放了一些移动查房车。值班护士苏倩说，这种查房车为医护人员的工作提供了极大的便利，减少了出错几率。医生查房时立刻下医嘱，值班护士第一时间就可以接收信息，少了笔录环节，但效率大幅提高。

病情决定下班时间

“205床病人血压不明原因降低，输入红细胞后，血红蛋白值仍然没有上升。”9点，工作交接开始了。每位医生都要将自己负责的病人情况进行讨论和讲解。任宏生默默听着，不时在自己的小本子上记录着，“病人的病情出现任何问题都会有征兆，大家一定要注意观察，关口要前移，这对病人很重要。病人进了ICU，家属能够探视的机会很少，他们把亲人交给我们，我们就要用高度负责的态度面对病人。”

10点，查房正式开始。216床住着一位63岁的女性，她是一位TTP血栓性血小板减少性紫癜患者。尽管意识清醒，但她显得很烦躁，对护士的照顾很不配合。任宏生介绍，为了解决治疗问题，医生已经为她建立了深静脉通道，药物可以通过通道直接输入体内进行治疗。床旁护士会时刻关注病情，不放过病情的丝毫变化。

218床是一位前一天收治的外伤患者。“他在三米高的台子上工作时，被砖块砸了头，然后从台子上又摔了下来，”值班医生王鹏介绍说。因为病情较重，病人还处于昏迷状态。检查完病情和医嘱之后，任宏生再次叮嘱了王鹏和苏倩几句。走了一圈下来，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任宏生按了按腿，说：“一会儿要回办公室打电话，疫情还没有完全解除，医患之间的沟通就要靠电话来完成。”

记者注意到，在每位病人的床旁，任宏生都要待至少20分钟，有的病人甚至超过40分钟。“几点下班呢？”面对记者提问，任宏生笑了，“正常是5点下班，但时间哪能由咱说了算，还是要看病人的病情。”

在采访的最后，任宏生向记者吐露了心声：“通过本次疫情，重症医学科的重要性愈发彰显，我们要为急危重症患者提供抢救和延续性生命支持，还要为发生多器官功能障碍患者提供治疗和器官功能支持、防治多脏器功能障碍综合征。”最安静的病房

4月23日8点，记者准时来到济南市第四人民医院重症监护室。测体温、查阅健康码、询问一月来的出行史……尽管是早就预约的采访，但记者仍然没有受到“特殊照顾”，疫情期间的检查一项不落。全部登记完毕后，值班护士给记者进行了手部消毒、戴好鞋套，这才允许进入重症监护室。

出人意料的是，科室里非常安静，几乎没有人说话。除了偶尔响起几声心率监护器的轻鸣，就只能听到护士分派治疗药物的声音。

重症监护室里，一天中最初始的护理工作开始了。“就像我们每天起床要刷牙、洗脸一样，病人也需要每天都接受几次护理。”杨雪说。她首先来到1床前，拿出一把“小刷子”，搭配上口护液认真地清洗病人口腔。

护理完病人的卫生，杨雪马上又拿起PDA扫码机扫描患者腕带与药物，确认无误之后，再将药袋上的输液管与置留针进行连接。看着每位病人的药物正常地输入，她再次核对一遍仪器上显示的每位病人生命体征数据。

杨雪说，以每天平均护理3位病人为例，加上有时与医生一起带病人去病房外做检查，一天工作下来，手机上的计步器数值都会停留在近2万步。“输液、查看插管情况、查看病人病情，一天弯腰次数真的数不清，好多护士都有腰肌劳损的毛病”。

杨雪表示，作为监测病人病情的“广角雷达”，护士绝对不能放松对监护器数字的关注。她说：“在没有急救的平常情况下，我们至少七八分钟就要看一次监护器。下班后，我们经常觉得眼前一片花花绿绿。”一场十分钟的生死营救

11点20分，神经外科医生王新立来到重症监护室，与杨雪一起带着3床病人去做CT检查。记者看到，杨雪的抢救箱里装着去甲肾上腺素、盐酸肾上腺素等必备的急救药品，还有呼吸球囊等医疗器械。

出门前，杨雪换上白色隔离衣和外出鞋，为病人盖好被子，这才将其推出重症监护室。这时，外面值班的护士已经为等待的家属做好了手部消毒。王新立、杨雪带着家属一起来到位于一楼的CT室。15分钟之后，检查完毕。杨雪说：“这里的病人大都没有意识，所以需要我们和家属一起带着病人外出检查。不过，家属也可以借这个机会看看病人。”

12点15分，看到杨雪回来，护士长念丽赶紧招呼同事们一起过来吃饭。“现在有空，大家赶紧把饭吃完。”但在这个科室里，“按部就班”似乎是最令人感到“奢望”的东西。他们仅仅吃了一口饭，值班电话就响了起来。“护士长吗？我是心内科，这里有一位80岁的心衰病人，需要到你们科室进行床旁监护。”

放下碗筷，科里的男护士程怡铭赶紧收拾床位，摆好仪器后铺床。两三分钟后，病人被送到了监护室。护士以最快的速度安装监护设备、电极片、血压袖带、抽血、输液……一系列快速果断的操作，让一旁的记者看得眼花缭乱。一分钟、两分钟……十分钟过去了，“呼，谢谢了”病床上的老人发出了微弱的声音。“爷爷没事！”杨雪发出了低声欢呼。

“这口饭还没吃完呢，就要下班了。”时间转眼间就来到了14点，杨雪拿出平板电脑，与护士王伟认真地进行了工作交接，这才完成了一天的工作。

杨雪是山东省首批援鄂医疗队队员，参与了黄冈大别山区域医疗中心重症医学科新冠肺炎病人的治疗工作。因为参与了援鄂工作，让她对重症医学科的工作有了更深刻的认识。“我大学所学的就是重症医学护理专业，来到市四院后也是选择的这个专业。我认为它是人生的‘最后一道防卫线’，是一份很有意义的工作。” （文/图本报记者李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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