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登泰山,难忘的记忆 □刘苹

从小对旅游感兴趣,真正能自己规划出游是在上大学后。那是上世纪90年代末,五一、十一成了“黄金周”,生活瞬间多姿多彩起来。那时候父母一次给半年的生活费,怎么花完全自己打理,于是每个假期我都预留出“旅游经费”,五一、十一都要选个地儿去游玩。当时在外省读书,大一先集中游览山东的景点。记忆最深刻的是2000年的五一假期,我第一次登上了泰山玉皇顶。

那个时候还是文学青年,对五岳之首的泰山简直心向往之,逛遍济南后,大一下学期的五一就向着泰山进发了。那时没有高铁、动车,绿皮车硬座“咣当咣当”坐一夜才到。穷游学生舍不得买卧铺票,宾馆也是不住的,直接奔山东农业大学的同学宿舍“求寄宿”,省下来的钱买门票才实惠。

还记得那一年,我和农大的吕同学以及他的两位同学一起爬泰山,早晨八点从农大出门,一路步行走到泰山脚下,接着购票登山。等下山步行返回农大,恰好是晚上8点。整整12个小时,我们一直在走路或爬山,偶尔坐路边吃点东西,几乎没停下来。这段经历一直被我奉为传奇。

仗着年轻,我们全程没有坐小巴车也没坐缆车,一脚一脚攀了上去,抵达南天门后居然在天街上看到了IC卡电话!那时候没有手机,看到IC卡电话简直喜出望外,赶紧跑去给家人打电话,告诉爸爸我是在泰山天街上跟他通话——山风很大,云雾缭绕,置身仙境般,很真切地体味到那种“登泰山而小天下”的豪情——据说我当时的兴奋劲儿透过电话线传过去,我爸现在都记得清楚。

一路攀缘,走走停停,路过的每个景点都去看看。“不见他起高楼,不见他宴宾客,只见他楼塌了”,古迹林立,而古人已远,看天地悠悠时间更换了一切画面。用我人生第一台凤凰相机拍拍拍,一天拍完了四个胶卷。爬上玉皇顶,在人流熙攘中去排队拍照留念,心中一分怀古一分惜今八分豪情——从今儿起,俺也是登上过泰山的人了!

此后的假期以及工作后因公出差,名山大川走了不少,但印象最深刻的还是泰山,以至于16年后,我挈夫将雏带着公婆再游泰山。

那是2016年的五一小长假,儿子五岁,老人七旬,我们坐车到中天门,再乘索道抵达南天门,真正爬的是南天门至玉皇顶的部分。公公婆婆是南方人,对泰山慕名已久,且日常注意健身和运动,爬山非常轻松；儿子还不知困难为何物,一路的攀爬居然自己完成了,哪怕陡峭的紧十八盘也没让抱；反倒是我,多年疏于运动,再不复当年“神勇”,“传奇”破灭,空留再不能复制的“神话”。

给儿子讲泰山封禅的故事,给公公婆婆讲齐鲁文化和泰山道教,以及孔孟传承,在几千年的悠悠历史中穿行,突然想起16年前的青春无敌,时光仿如重叠,年少轻狂的我和体力不支的我在这朝圣的途中狭路相逢,无数往事氤氲成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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