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残疾人乒乓球运动纪实 我要飞（5）

□卢戎

比赛开始了,我和被誉为“远南王”的韩国选手金兵勇分在一个小组,小组中我们同时出线进入八强。八进四、四进二的比赛也在奋战中艰难度过了,我进入“生死攸关”的时刻——冠亚军决赛,对手是国家队一起训练的队友。当裁判员叫了我的名字进入比赛准备室后,我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过去的一切都历历在目……由于种种原因,想赢怕输的心理逐渐强烈起来,比赛刚开始我的手紧张得直出冷汗,也没了战术意识,脑子一片空白,可以说这次比赛是我参加的所有比赛中打得最紧张、最糟糕的一次,因为我知道比赛结果对我来说太重要了,我不能输,打个亚军就没有任何意义了……不幸的是,最终我还是以1∶3输了这场比赛,失去了最后的一丝希望,我不得不面对这个残酷的现实。当最后一个球落下时,我的心碎了,泪水沾湿了双眼……

不能参加残疾人奥运会,训练似乎也失去了意义。曹宁宁沦为陪练,继续给队里作贡献。在“希望之家”一起长大的队友,唯独自己没有参赛资格。自己的球路何去何从?是放弃还是坚持?他已经找不到方向了。从小到大吃了那么多苦,放弃了实在不忍心哪!他难过极了,想到了自己的童年——

曹宁宁1987年出生在徐州市邳州县。会跑了,妈妈就带着他去放羊,他学着妈妈的样子,拿着小竿子学着赶羊,在原野里快乐地奔跑。

可是天有不测风云。那天傍晚,曹宁宁突然发起高烧,整个身体瘫软无力,抱都抱不住了,父母连夜把他送去医院。看到诊断书上“小儿麻痹症”几个字,妈妈差点儿晕倒,邳州小儿麻痹症大爆发,怎么也没想到,儿子已经会走了,也会遭此劫难。

倾家荡产也要治!从此父母带着他开始了漫漫寻医路,山东、河南……然而,此病无法治愈,再高明的医术也回天乏力。

那个年代,农村人的观念落后,他们看待残疾人的眼光特别让人受不了,说话也不注意。亲戚们经常对他说,你要好好学习,你看你身体条件这样,不好好学习以后怎么生活啊!言外之意就是,学习不好,没有出路,将来就要靠家里养着。这些“好意”,在曹宁宁看来都是种种伤害,他心里难过,但也说不出。在普通学校上学时,有的同学也会恶作剧,推他一把就跑了,曹宁宁追不上,只能干着急。他暗暗告诉自己,用成绩说话吧,我要让你们看看,我能行,而且我会更优秀!

1996年,曹宁宁二年级转学去了“希望之家”,从一年级开始上。当时他的身体情况是比较严重的,拄两个拐杖,脚腕只能上下活动,踩到不平的东西,甚至一粒小石子,都有可能摔倒。但经过康复训练,他的状况得到了很大的改善。

曹宁宁在学校学习成绩非常好,小学升初中,在邳州一千人中考了第七名。那时候他就立志一定要考上名牌大学。

曹宁宁是个特别聪明的孩子,从小爱好广泛、多才多艺,学什么就像什么。

“希望之家”当时开设了很多兴趣小组,他选学了电脑、二胡和乒乓球。他喜欢拉二胡,每天早读课前都会晨练一个小时,拿起琴来,他的心就立刻变得安静了。几年后,他就考过了南京艺术学院的八级二胡考试,还获得过省残疾人器乐大赛特别奖；每周两三个晚上要上电脑课,同学中他的盲打速度是最快的；他的绘画曾经获得了全国金秋画展金奖……他也特别爱打乒乓球,一放学就去训练,打球使他变得更有活力,日子也欢快起来。

学校有个近30人组成的乐队,曹宁宁在乐队担任队长的职务,也算是乐队主力。每年乐队会参加学校组织的不少演出活动,他们这个乐队还举办过一次专场音乐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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