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乐大典》曲折往事,兼与山东一段特殊情缘

□本报记者于国鹏

被称为“合古今而集大成”的《永乐大典》,是中国第一部百科全书式的文献集。这部大典价值多高?境遇是如何离奇曲折?竟然与山东还有一段特殊的情缘,背后又是什么样的故事?

眼下正在国家图书馆(国家典籍博物馆)举办的“旷世宏编文献大成——国家图书馆藏《永乐大典》文献展”,就让观众有机会一睹“合古今而集大成”的旷世奇书风采,并了解其一路走来的那些曲折往事。

这个展览也被纳入亚洲文明对话大会亚洲文明活动周的系列活动之中。

《永乐大典》是国家图书馆的四大专藏之一,成书于明永乐年间,全书共22937卷,分装11095册,共约3.7亿字。《永乐大典》规模宏大,远超此前历代之类书,被称为“序百王之传,总历代之典”。就是这样一部“合古今而集大成”的皇皇巨著,正本竟然离奇失踪,至今下落不明。而副本亦流落散失,至今仅百余其一二。

展览分成五个单元,分别为大典犹看永乐传、合古今而集大成、久阅沧桑惜弗全、搜罗颇见费心坚和遂使已湮得再显。这其实也串联起《永乐大典》从修撰至今,历经沧桑的现实际遇。

为举办这个展览,国家图书馆特遴选原件十二册,影印本若干,配以古籍善本、舆图拓片、档案复制件,以及中西文出版物等展品近百种,由此亦串联起中华文化生生不息的一线文脉。

简单勾勒《永乐大典》的“传奇”经历如下。

永乐元年,即1403年,明成祖朱棣下诏,解缙等编成《文献大成》。因“尚多未备”,永乐三年,复令姚广孝等重修,永乐五年正式定名《永乐大典》。永乐六年冬,全书告成。

修纂《永乐大典》,集合了全国才俊之士2000多名。面对这份特别工作,朝廷也另眼相待。编修者饮食起居基本由朝廷包办,生活条件优厚,且免除外出朝谒,保证他们专心致志地工作。编修人员还获准有权查阅珍贵的皇家藏书。全书告成后,编修人员都受到不同程度的赏赐。

明嘉靖帝时,又谕令缮写《永乐大典》副本,也即修撰“备用版”。这倒并非一时心血来潮。嘉靖皇帝喜读《永乐大典》,案头常置一二帙,以备随时取阅。嘉靖三十六年即1557年,紫禁城大火,因担心危及收藏大典的文楼,一夜之间,连下三四道谕旨,下令搬迁,大典免遭火灾。为免此类不测,遂着意重录一份大典。嘉靖四十一年,正式任命高拱、瞿景淳负责校理缮写《永乐大典》副本。副本耗时五年,嘉靖皇帝去世次年才完成。正本与副本,在内容和外观上,几无二致。

令人难解的是,副本录毕,正本竟然从此绝少消息,也找不到正本实物。关于正本去处,后世有多种观点,有的认为随嘉靖皇帝陪葬,有的认为已于万历年间焚毁……种种说法,大抵揣测,并无实据。反正,正本踪迹皆无。至于副本,境遇也极为坎坷,后来被盗、被毁、被劫掠,所幸存世仅百之一二。

这样的巨著,如此经历,奇也不奇?

《永乐大典》的文化价值是多方面的,其体例、编校甚至包括用纸、书写,皆可圈可点。如编纂体例非常科学,与一般类书不同,用韵以统字,用字以系事,汇聚宏富而纲目清晰。上起先秦,下至明永乐年间,汇集图书七八千种之多。这些书的内容既包括经史子集,亦收录阴阳医卜杂家之书,又基本保持书籍原始内容,极具版本学价值。

国家图书馆展览部主任辛璐在接受央视采访时说,“我们也是希望通过这些展览,能够对外展示中华文明也包括亚洲各国文明的精髓,同时促进亚洲文明之间交流互鉴,使这些展览成为一个重要的平台。”

这也正是这个展览被纳入亚洲文明对话大会亚洲文明活动周的原因所在,它切合大会“亚洲文明交流互鉴与命运共同体”的主题。《永乐大典》收录的内容,对文明交流互鉴有直接记载。比如,对于马可·波罗是否真正到过中国,西方学者一直质疑。《马克·波罗游记》记载,马克·波罗在中国居住了17年,最后,他们一家伴随护送阔阔真的三使臣,抵达波斯后,回到故乡威尼斯。《永乐大典》卷19418所引元修《经世大典·站赤》的一段记载,与此记录相符。两书相互印证,证实马克·波罗来华的真实性。

令人扼腕叹息的是,如此一部巨著,正本失踪,副本也逐渐流散。据国图统计,截至2017年底,《永乐大典》仅发现有400余册、800余卷及部分残页存世,分散于8个国家和地区的30多个公私藏家手中。中国国家图书馆共藏有224册,占存世数量一半以上,为海内外《永乐大典》最大藏家。

据介绍,国家图书馆从建馆之初,即致力于《永乐大典》的搜集与保护。其间也有很多传奇故事。1983年1月30日《人民日报》四版,转发《大众日报》刊登的山东掖县程郭公社高郭大队社员孙洪林捐献两卷《永乐大典》的消息。根据报道,孙家起初并不知道这是如此珍贵的宝贝,这两卷《永乐大典》只不过用来夹鞋样了。经专家鉴定,这是副本原本。最后,孙洪林将这珍贵的两卷大典捐给国家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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