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阳承天门，天安门的姊妹篇？ 明中都遗址发掘取得重要收获 7座“龙桥”进一步揭示中轴线建筑布局

明中都外金水桥到底有几座？中轴线附近建筑如何布局？位于凤阳的明中都皇故城是朱元璋在家乡按照礼制建设的理想都城，与南京、北京并称为“明初三都”，更被认为是南京明故宫和北京故宫的“蓝本”。2014年以来，省考古所与山东大学、故宫博物院、中国科技大学等科研单位或高校合作，对明中都遗址展开了系统性考古研究。近期，考古专家们在对明中都承天门、外金水桥的考古发掘中取得重要收获，这些发现进一步揭示了明中都中轴线建筑的布局。

[发现]

承天门“3+2”门洞或为天安门雏形

洪武二年诏建，洪武八年因“劳费故”罢建，明中都至罢建时已“功将完成”。根据考古发现，明中都城有三重城垣，包括宫城、禁垣、外郭，承天门遗址就是“禁垣”的正南门，相当于北京故宫的天安门。

都城的建设有着庞杂的“规矩”，城门门洞的数量也要按照规矩来。在承天门遗址的发掘中，专家们却发现，承天门遗址的门洞在古代城门中极为罕见，是独特的“3+2”式门洞格局。“城台上有三个门洞，城台两侧的城墙上又各有一个门洞。”省考古所明中都遗址考古发掘负责人王志介绍，承天门城台东西长95.5米、南北长22.85米，三个门洞位于城台正中。城台两侧与禁垣墙连接，在城台两侧各开一偏门，偏门宽3.93米。

今天的北京天安门是5个门洞，专家们推测，承天门“3+2”式门洞格局或许是北京天安门（承天门）五门洞格局的雏形。

城砖铭文反映工程严格管理制度

考古专家们还在承天门遗址发掘出土了大量的砖、瓦、石等建筑构件以及少许明清瓷片。这些建筑构件包括三类，其中用来修筑城台使用的大城砖多数砖体带有铭文，以“字号”、“军职”或“字号+军职+姓名”的复合形式最为多见，例如“木字四号”、“总旗周保”、“火字九号总旗陈德”等。

省考古所副所长宫希成介绍，明中都建设规模大、规格高，建筑材料来自全国各地，工程管理上也极为严格。这些铭文主要为了标识城砖的产地甚至生产者，一旦质量出了问题，“供货方”将面临严厉追责，甚至“掉脑袋”。

考古专家们还从城台夯土内获取了大量瓦件，器型包括瓦当、滴水、筒瓦、板瓦等。瓦件中约三分之一为琉璃瓦，三分之二为与琉璃瓦形制相同的灰色素烧瓦。琉璃瓦颜色造型非常精美，也反映了明中都修建的高规格。

明中都外金水河上原有7座“龙桥”

北京故宫的外金水桥共有7座，除了天安门5个门洞对应5座之外，太庙和社稷坛还各对应一座桥。明中都的外金水桥一共有几座，此前却一直难有定论，较为主流的观点认为有5座。

此次考古发掘给出了确定的答案。专家们在外金水河河床上共发掘清理出7座桥基，答案是“七龙桥”。王志介绍，外金水桥横跨于午门与承天门之间的外金水河河道之上，此次发现的7座桥基分为三组，中间组三座，正对午门中间的三座门洞；两侧各有一组，每组两座，各自正对午门的两观。

考古专家们还发现，外金水桥的七座桥在位置、桥身宽度、券脸石使用的数量、对应河道的宽度上都有明显差别，体现着规制等级的区别。中间三座桥“三券三伏”的结构，在中国古代桥梁中非常罕见，更是体现了对等级秩序的极致追求。王志介绍，中国古代桥梁众多，其中保存至今的绝大多数是明代修建或复建的砖、石拱桥，这表明明代的造桥工艺已经达到了相当高的水平。“明中都外金水桥是明代最早一批修建的拱桥，也是目前极少的经过科学发掘的拱桥，其结构和工艺的揭示可为中国桥梁技术史研究增添一个经典的范例。”

值得一提的是，外金水河河底还用砖做了“海墁”。“海墁”不仅可以保持河底平整，还能有效防止河水冲刷河底，提升景观效果。

[分析]

承天门与午门之间 或有连廊建筑

承天门与外金水桥均是明中都中轴线上重要的礼仪性建筑。承天门是中国古代都城宫室“五门三朝”制度的重要组成部分。外金水桥则是皇家威仪、等级秩序的体现。在此次考古发掘中，专家们在城台北侧两端各有垂直于城台宽约10米的条状夯土台，向午门延伸，两侧用红色条石包边。专家们推测，这或许是连廊建筑的基础。

而在外金水桥东组外侧桥址的券石上，考古专家还发现了“东廊”字样，根据位置判断其与西组外桥或是两座“廊桥”。这些连廊建筑是否与廊桥相连？王志介绍，承天门北侧连廊基础如何对应连接，将是下一步探明午门至承天门之间中轴线建筑布局的关键。

下一步发掘

将继续围绕“中轴线”

王志介绍，承天门、外金水桥的发掘对于明中都城建筑的规划布局、建筑规制、工艺演变过程、建筑营建时序的研究不可或缺。同时，作为中国古代都城的集大成者，明中都在城市规划和建筑技术方面上承宋元、下启明清。明中都建筑布局和结构的揭示对于研究明南京、北京皇城以及元大都的建筑布局和结构有着重要的意义。

省考古所副所长宫希成介绍，针对明中都皇故城遗址的考古发掘仍在继续进行中，下一步的工作仍将围绕“中轴线”开展。去年明中都皇故城遗址公园正式挂牌。未来的考古工作不仅要进一步揭示明中都中轴线的建筑布局等，更将配合遗址公园的建设，让更多的社会公众了解明中都，增加其对考古遗址的理解、欣赏和对民族文化的认同。

安徽商报融媒体记者 刘媛媛

（图片由省考古所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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