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往事
第一次赶上春运乘车,还是陪亲戚在北京出院后回家过年。那年我13岁,距今已经20多年。陪同的两个“亲戚”是我的姑夫以及他年迈的老父亲,姑父在一次意外事故中失去了左眼和右手,残存的右眼视力只有0.1,需要到大医院进行后期治疗。而小姑当时身怀六甲,不方便出门,只好让正处于寒假中的我跟着当跑腿的“丫鬟”。
从同仁医院出院那天已经是腊月二十三,到了车站才知道什么叫“春运”——到处都是人,有很多已经在车站外的广场上忍着寒冷睡了一夜。姑父父子俩颤巍巍蹚进茫茫人海,在人生地不熟的首都车站,倍显凄惶。那时候都没有手机,家人音讯全无,只能遥遥盼着亲人一路平安。
从北京到山东南端的列车,载着满满当当一车人,“咣当咣当”启程、停站,蜿蜒前行。过道里所有的人都想坐下来,可都没有地方坐,枯燥,烦躁,疲惫,无奈。最厌烦的是,如此拥挤的车厢,列车员使出看家本领推着餐车穿过,而里面好看的餐点,是大多数人不舍得买的。
火车开了整整9个小时,下车时是寒风彻骨的凌晨时分。谁也没料到,大腹便便的小姑,居然开着三轮车等候在外面,列车晚点,她已经在寒风中等了两个多小时了。姑父当时用那只健全的手臂揽住了小姑,阑珊的夜灯下,我看到他们都哭了。
尔后每年春运到来,我脑海都会不由自主想起这段往事,想起小姑姑和她那朴实又昂贵的爱情,像是一帧一帧定格了精华的岁月之照。
后来读书乃至工作,多次在春运时返乡,目睹了无数人间故事,因此出门在外,总是怀着一颗善心,尽量给火车上的陌路人一些温和的言语,尽自己的能力帮助别人。同是天涯沦落人,各有各的方向和不易,在列车这样充满“漂泊”意味的场合,我们需要无声的彼此理解和惺惺相惜。
如今列车一再提速,从和谐号到高铁或者自驾私车,远行的人再不用愁春节回家难。但春运的往事犹在昨天,每每忆起百般滋味萦绕心头。□张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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