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圣之路 小议“写意敦煌 吴泽浩画展”

□臧文涛

敦煌究竟有什么魔力？为何一代代画家都对敦煌情有独钟？从吴作人、关山月、黎雄才、张大千等先贤对敦煌壁画顶礼膜拜，直到今天的吴泽浩先生，居然连续三年三赴敦煌，写生、创作、举办“写意敦煌”画展。吴泽浩先生在广东出生、求学，在山东工作、成名，看似与敦煌没有什么关系，为何对敦煌如醉如痴？

我想，几代画家的追捧，正说明了敦煌壁画无与伦比的文化地位，无以复加的文化魅力。

莫高窟俗称千佛洞，被誉为20世纪最有价值的文化发现。坐落在河西走廊西端的敦煌，以精美的壁画和塑像闻名于世，是世界上现存规模最大、内容最丰富的佛教艺术圣地。近代发现的藏经洞，内有5万多件古代文物，甚至由此衍生出一门学科——敦煌学。

从20世纪40年代开始，随着学者们研究敦煌的步伐，画家们开始远赴敦煌。最早到敦煌莫高窟的画家，有王子云、吴作人、关山月、黎雄才等。尤其是张大千，于1941年5月偕夫人杨宛君和次子张心智到达莫高窟。原打算在这里观摩3个月，但抵达这里的那天清晨，他提着马灯钻进洞窟，就在里边看了整整一天。等到他再从洞窟钻出来，已经改了主意。他说：“了不得，太了不得了！比我想象的不知伟大多少倍！恐怕留半年还不够！”同来的人以为这是艺术家一时冲动，谁料他真的一呆两年零7个月！

的确，对一个画家来说，那些幽暗的洞穴，简直就是天堂！那“天衣飞扬，满壁风动”的飞天，就是天堂里的仙女啊！

作为岭南画派的重要继承者，吴泽浩先生曾得关山月、黎雄才两位大家亲炙，而这两位大家，恰恰是最早一批观摩敦煌壁画的画家。而且敦煌壁画显然对他们的艺术产生了重要影响。在两位先生的代表性作品中，都不乏表现敦煌壁画的，比如黎雄才有《敦煌壁画摹本》，关山月有《敦煌千佛洞》。另外，两位画家在艺术上都吸收了敦煌壁画的养分，拿黎雄才先生来说，西北之行以后，他的画风从早年的山林秋色、烟云雨景为题材，变为气势磅礴，苍莽沉浑。1943年（恰恰是吴泽浩先生出生的那一年），关山月先生在幽暗的洞窟中成功临摹了80幅珍贵的壁画，都靠夫人李秋璜一路举着油灯来照明。关山月临摹敦煌壁画的作品主要是“意临”，在保留原作精神的同时，通过分析研究，融入自己对艺术瑰宝的理解和认识。敦煌壁画临摹研习，无疑对关山月在绘画语言和形式表达的探索起到了重要作用。

得到他们二位真传的吴泽浩先生，自然在这方面早就潜移默化，有所会心。吴泽浩先生与敦煌的缘分，或许冥冥中早已注定！

综观吴泽浩先生的从艺之路，可以概括为一条“朝圣之路”。

从汕头到广州，一个民间热爱艺术的少年走入了广州美术学院，也走入了一个艺术“圣殿”，在这里，他遇到了生命中最重要的几位老师；弱冠之年的吴泽浩先生，学成北上，来到孔圣人的故乡山东，以儒家思想为主体的齐鲁文化不可避免地对他产生了重要影响，逐渐形成“粤风鲁韵”的艺术风格；晚年的吴泽浩先生，把关注的目光转向敦煌，正反映了他对艺术深刻的理解和认识，这是一个造型、色彩、艺术直觉的圣殿，值得所有从艺者顶礼膜拜！因此，自然就有了三赴敦煌，以及敦煌、济南、泰安的三次展览。

有句流行的话说：“愿你出走半生，归来仍是少年”。吴泽浩先生的艺术之路，恰恰是这样一个不忘初心的历程。年逾古稀的他，笔耕不辍，正在回归艺术本真的道路上，阔步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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