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腊八百样情

陈佳

腊八登场年不远。腊八粥是必不可少的。我国喝腊八粥的历史，上溯于宋代，至今已历千年。

中国各地腊八粥的花样，争芳斗艳，品种繁多，想来这与物产、饮食习惯有着很大的关联。南方多稻米、水果，故而腊八粥以甜味为主，以大米、糯米、红豆、莲子、红枣、桂圆肉、荔枝肉为主料。而广袤的北国大地，谷物丰足，熬粥的配料更显丰富。如山西人熬粥，除去小米外，还会添些豇豆、小豆、粘黄米、江米等。天津的腊八粥，则有莲子、百合、珍珠米、薏仁米、大麦仁、粘秫米、粘黄米、芸豆、绿豆、桂圆肉、龙眼肉、白果、红枣及糖水桂花等，这实在称得上是色、香、味俱全。

国人口味杂多，或辣或甜、或重油或清淡，这腊八粥亦是如此。比如川版腊八粥，有牛肉等荤菜不说，居然还是麻辣味的。相比之下，还是江浙地区的做法好，粥通常分甜咸两种，煮法一样、食材有别，食者各取其好。按照苏州老风俗煮腊八粥，得放入荸荠、胡桃仁、松子仁、芡实、青菜、金针菇等。清代苏州文人李福有诗云：“腊月八日粥，传自梵王国，七宝美调和，五味香掺入。”

腊八粥据说是各地佛寺为纪念佛祖成道，造粥供佛而来，将腊八粥赠送门徒及善信，名曰“福寿粥、福德粥”。食用方式也有各种“规矩”。如徽州人出嫁女不得在娘家过腊八，否则婆家要遭灭顶之灾，所谓“躲腊八”。陕北高原的农民在吃干抹净后还要抹点在门上、灶台上及门外树上，据说能驱邪避灾；陕南人不仅自己喝，还得供奉祖先和粮仓。而甘肃人要分送邻里，并喂家畜。手头有份关于山东“孔府食制”的资料，记载孔府里等级森严的“腊八粥”，一种是用薏米仁、桂圆、莲子、百合、栗子、红枣、粳米等熬成，供主人及十二府主人食用。另一种用大米、肉片、白菜、豆腐等煮给当差们喝，外带馒头。

其他与腊八相关的美食也不少。比如北方人喜欢腌制“腊八蒜”，据说吃了来年不生病。徽州山区会做“腊八豆腐”，置于太阳下慢慢烤晒，使盐分逐渐吸入，水分渐晒干，即成了“腊八豆腐”。这道深藏山乡的美味，几年前经央视《舌尖上的中国》一宣传，声名鹊起，一时间供不应求。

“过了腊八就是年”。作为春节的序曲，腊八承载着信使的作用，寒冷的冬天即将过去，春天还会远吗？那么，喝什么口味的粥，有着什么样的禁忌，也都显得不那么重要了。重要的是，我们的民俗、我们的亲情，总在丝丝缕缕的香气中永远地弥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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