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相湖畔谒张相 ——访坡子村大明宰相张至发纪念馆

︻高存永金秋时节,在与朋友骑车游览张相湖时,听说本镇坡子村张相纪念馆建得不错,因自己一直对历史人文感性趣,于是便欲择机前往,一探究竟,了却心愿。

秋雨秋风秋意浓,隔空对话张相听。

孝河高歌唱赞曲,清正一生任品评。

9月18日头午,秋高气爽,风和日丽,携友沿孝河西岸向南骑行欣赏沿岸美丽风景后,又特意取道坡子村,前往张相纪念馆参观。当我们到达坡子村东首向村内眺望时,但见村内高楼林立,村庄道路宽阔、平坦、干净,绿化得也很好。那条贯通村内的小溪也清澈干净,微波荡漾,一直向东奔流而去,最后汇入孝妇河。这与小时候印象中坡子村那破旧低矮的土坯草房、高低不平且狭窄的街道形成了鲜明的对照。经村民指点了解到,张相纪念馆就坐落于村东南侧不远处一绿荫环抱的小院落中,于是我们赶紧前往纪念馆进行参访。

在纪念馆,接待我们的是张相的笫13世孙,年近70岁的张国辉老人。从老人家的言谈中得知:张相纪念馆现在的院子,原是为张相墓地守护人而修建的居住场所。院落为二进式庭院,从外观造型看极具北方建筑风格,房屋院墙均为砖石结构,屋面都挂有小青瓦,南院建有大门、东西门房,在西房窗东建有一囗名曰:“思源”的水井。北院建有北屋和西屋,两院中间是一道隔墙,墙正中处建有连通前后院的中过门。整个小院既不张扬亦不落俗,在当年应是村里的标志性建筑。

张相去世后,守墓房舍历经数百年风吹雨打,早已无人值守。年久失修的陵园建筑不知从何年起已墙倒屋塌,风光不再。而张相墓也在“文革"初期的破四旧、立四新的运动中被夷为平地种上了庄稼。新世纪到来后,随着当地政府对历史人文的重视,开始把挖掘历史文化当做一件大事来抓。在政府的积极引导下,张相后人及广大村民踊跃捐资近十万元,对张相墓旁的守陵院落修缮一新,并开辟为``张至发纪念馆”。为了丰富馆藏,张相后人还捐出张相生前的书信、手稿、用品,充实到纪念馆中,这些都成了馆里难得的历史文物。村委领导为了把纪念馆搞得更好,专门请人整理出反映张相生平的资料图板,悬挂于馆中。

从纪念馆的图片资料得知:张相名至发,字圣鹄,号宪松,生于明万历元年即1573年,卒于1642年,享年69岁。于1601年高中进士,从此进入仕途。进京为官后,因其敬业、勤奋、博学、干练、多才、正直,倍受朝廷器重。为官之路基本是顺风顺水,1621年升至大理寺丞,1632年官拜顺天府丞,崇祯8年便晋升礼部侍郎,继而又升任太子太保、文渊阁大学士、户部尚书等朝廷要职。没过多久又被皇上委以首辅大臣和丞相之重任,总理全国事务。其任职宰相时,整个大明王朝已是内忧外患不绝,大势已去。特别是明朝后期朝廷腐败,农民税赋加重,民不聊生,于是各地民众自发组织起来对抗官府。农民起义军领袖李自成,则顺势揭竿而起,义军所到之处攻城掠地,所向披靡,给摇揺欲坠的大明王朝以致命打击。与此同时,朝廷内部争权夺利,明争暗斗日趋严重,平时与张相不睦的东厂大太监魏忠贤为独揽朝政,乘机向皇上进谗言,诬陷张相。眼见明王朝大势已去,又不愿与奸臣为伍,张相数度奏请皇上恩准返乡养病,皇上无奈之下最终批准其辞官返乡之请求。无官一身轻的张相,便返回淄川老家享天伦之乐。其继任者不善理事,没多久便把朝廷事务搞得一塌糊涂。此时,皇上又想起忠心耿耿的张相,连下四道圣旨,800里加急快马飞奔淄川请张相进京,官复原职。然而深知仕途凶险的张相,最后以体弱多病、难当大任为由婉拒了皇上。这样一来,张相在家过起了悠哉悠哉的田园生活,最后得以善终。有诗赞曰:

心系家国保大明,历经磨难亦从容。

神机参透身前事,婉拒皇恩不返京。

想起一段与张相有关的民间传说。说的是在崇祯末年,皇上的小女儿长平公主千里投奔张相的故事:李自成的起义军攻克北京皇宫时,崇祯帝见大势已去,无力挽回败局,他不想成为起义军的俘虏,更不想让自己的家人也落入义军之手。于是他下令赐毒酒给家人,意在把家人全部毒死。但也有个别王妃和皇室子女想逃生,崇祯见之大怒,挥剑刺死了那些逃命的妃子,当看到他的三皇子和长平公主也要逃跑后,他便挥剑拦了下来。皇上的贴身老太监刘谨见状,挺身挡在了孩子们面前,恳请皇上放过年幼的孩子,为皇室留点血脉。皇上仍不听劝阻,就在他挥剑刺向孩子之际,忽听外面起义大军喊声阵阵,吓得崇祯也顾不了许多,便独自跑到后花园的煤山之上,在山顶那棵歪脖树上自缢身亡。于是,大明王朝顷刻间走向灭亡。

再说两位皇亲子女逃过一劫后,刘老太监便给他俩换成乡民装束,陪其前往山东淄川投奔张至发宰相。逃亡途中,他们不幸被逃难的人群冲散,三皇子从此不知去向。长平公主和皇兄失散后,强忍悲痛,继续与老太监向淄川奔命。不知爬过多少座山,不知趟过多少条河,历经千辛万苦后,终于来到淄川县坡子村张相家中。

公主投奔张相家后,面临的命运有多个版本,现就几个民间流传甚广的版本加以叙述:其一是说,长平公主是独自一人前去投奔张相的,请求张家收留。张家人则告诉公主:张相已于两年前仙逝,特别是知其曾是前朝公主,如若收留怕官府追究,于是便没收留她。迫于无奈,公主只好离开张家,再沿孝河溯流而上,从县城东侧向东山里漫无目标地一人独行。行至杜坡山山腰处的一处小庙时,饥饿至极的公主只好坐在庙前歇息。当其侧目看到庙内有供奉的食物供品时,为了充饥,公主也顾不了许多,便以供品充饥,再以山泉水解渴,并长年在小庙住了下来。当地乡民得知庙里住着一位年轻貌美的女子,虽难以断定其身份,但从女子的举止言谈看出,其应是躲避灾难的善良之人。加之坊间盛传崇祯的小女儿曾来淄川,便都认定该女子可能就是公主,也有叫她皇姑的。后来公主又奔走他乡,当地乡民便把她曾住过的小庙命名为皇姑庙,一直延续至今。对于该处皇姑庙一说,民间传言有之,但小庙已不复存在。

关于公主传闻的又一版本是来自张相后人的叙述:言长平公主来到张府后,得知张相去世的消息,怕自己被张家收留受连累,便欲告辞。张家后人见公主与刘老太监千里投奔,这是对张家的信任,张相虽然不在了,但作为曾受皇恩的张家,无论如何都应再报皇恩,于是张家人收留了公主,对外则说公主是远房的亲戚前来投靠。这样一来,公主便名正言顺地住了下来,张家人对待公主像对待亲人一样。而公主在张家安居后,也放下公主身段,开始学习农活,学做家务,过着平淡而普通的农家日子。传说老太监刘瑾逃到张家不久便染病过世,张家厚葬了老太监,其坟茔在坡子村西首。经询问村民皆说确有座太监坟,有墓碑为证。而长平公主因自感身份特殊,终生未嫁,直至善终。公主去世后,张家人特将她安葬于张相墓地西侧不远处,其坟茔远比张相墓还要大许多,村民们形容公主坟的占地面积近两亩地,比其他村民的墓更是大出好多倍,也算让曾经的公主最后又风光了一把。后来听说也有乡民把公主坟称为皇姑冢,其实公主坟和皇姑冢都是一回事。

坡子村原来那座公主坟茔,是否是传说中长平公主的最后归宿之地,不敢妄下结论。但张相后人在讲述张相与公主的故事时的满脸真诚,又让人不得不信是真的。后来笔者也曾造访过其他人,想进一步确认,言者均说有之,但查阅县志则无,令人甚感纠结。然而纠结之余静心理顺,我认识到:坡子村小,人囗不多,在历史上就数张相做官最大,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可在他坟的西侧有座更大的坟,那一定是与皇室相关吧,不然解释不通。由此估测,那座坟茔应该就是公主坟吧!

上述的各种说法,皆为民间传说,都无历史考证。再如,香港武侠小说之王金庸笔下的《吕四娘传》,也是描写崇祯帝的小女儿长平公主的故事。公主在逃命时被父皇一剑砍断了左臂,其逃出皇宫后拜高人为师,练就一身武艺,前去行刺雍正帝,为父报仇的故事曾被搬上银幕,令人百看不厌,广为传播。但不管怎么说,在我们双杨镇的坡子村曾确有一座被村民尊称为“公主坟”的大坟茔屹立了数百年,那么,我们就权当那就是一座真正的公主坟吧。

在从坡子村返回的途中,我与朋友探讨,在我们祖祖辈辈居住的这片热土上,从古至今真正出名的东西不多,除了杨寨村的千年古塔,便是坡子村的张相墓和公主坟了。而杨寨塔如今是形影孤单,与之相匹配的文教寺大殿、金刚殿、山门、塔屋、松柏、大钟、塔林等有价值的东西都早已毀于动乱年代。好在坡子村的张相墓的部分建筑幸运地得以恢复,而且还有很多珍贵的历史文物。如若能把张相墓和公主坟也恢复起来,使之再与杨寨的宝塔、抗日纪念地等景点组合成一个较为完整的旅游景点的话,那才是功德无量啊。

坡子村谒张相后,仍思绪万千,深为家乡热土能培养出一位总理级的历史人物而自豪。张相在京为官时心系家乡,曾为家乡做过很多好事和善事。根据县志记载,淄川城里孝妇河上最早的大石桥,即六龙桥,就是张相出资建成的；再如,淄川县城新建砖石城墙时,他曾一次捐出建墙费用一多半的资金,正是有了他的慷慨姐,淄川城墙才得以顺利建成。

我由衷地希望张相忧国忧民的爱国、爱家乡的高尚情怀得到提倡和发扬广大,更盼望不久的将来能在当地政府的领导下,多方筹措资金,把张相墓和公主冢等古建筑尽快恢复原貌,把坡子村打造成新的旅游胜地,造福于当地民众。这正是:

碧水一川向北流,张家子弟壮心酬。

京城为相江山固,青史长存万古留。

◤左上图为张至发像◤左图为张相湖掠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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