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青州 孙建国
小时候最盼望长大,以为长大就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如今年逾不惑,却发现长不大才是一件最难做到、最为幸福的事情。
几个发小坐在一起小酌,几杯小酒下肚,谈起眼前和将来的生计,纷纷慨叹世事的艰难,不知是谁话题一转,说起小时候做的勾当,一群人立刻眉头一展,涛涛不绝起来。
这个想起下河摸鱼,那个说想起上山逮鸟。我想起的却是去生产队偷粉皮。
小时候每天最真实的感受就是饿,家里可以吃的东西少的可怜,每天舀到碗里的稀饭能照得见人影,这还是娘在锅里勺子转三圈儿,专门给我挖出的稠些的。窝窝头是一人一个,多了没有,那样的窝窝头我至少可以一口气干掉三个,可惜不能如愿。
带着一肚子咣咣作响的稀汤走出家门,不到半晌肚子就咕咕叫了。回家找吃的是不可能的,父母上工还没回家 ,家里只有跟我一样饿的吱吱叫的老鼠,想不挨饿只有自己想办法。
大队部里有吃的,可是那里一般不敢有人涉足,大队保管员有一双鹰眼,可以看透一切有“贼”念想法的人,看到哪个人有作案嫌疑,不管是大人小孩,他一定会走上来搜身抓现形的。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饥饿迫使我冥思苦想找办法,我真的找到了突破口,而且屡试不爽。我们那时候大都“裸行”,小孩子们出门都这样,也就没有人像时下这样大惊小怪。别的孩子都以为光着屁股没法“偷”粉皮,唯独我充分利用了这个有利条件。
我故意大摇大摆地从保管员眼前走进了粉皮作坊,院子里晾晒这成排成帘的粉皮,刚从粉坨变幻为粉皮,在烈日的曝晒下变干变硬。我在保管员监视的目光里巡视那些粉皮,好不掩饰我的贪婪和渴望,逡巡一圈后在从他眼前走出作坊大门,眼光里带着一只挑衅和辩白:“不让吃,看看总行吧!”
保管员看我还算上道,也就默许了我的行为,我的第一步计划完成了。
接下来几天我如法炮制,骗得他的信任。等我在他面前通行自由,不受怀疑的时候,实质性计划开始了。我像平时一样溜进粉皮作坊,到晾晒粉皮的帘子前,故作轻松的过眼瘾。我斜眼看一下保管员,他正眯着眼晒太阳。我迅速揭下一张柔软的粉皮,贴在自己的肚皮上,很坦然地走出来。
保管员看我光着屁股走出来,走到他面前的时候不经意地侧了一下身,保管员没有看出异常,我平安无事地走出去,刚转过拐角,我一流烟跑回家,从肚皮上拿下粉皮藏起来,再次回去故伎重演。我不贪多,每天拿三张粉皮,把自己的肚子填饱就很满足了。
我的好日子很快终结了,不是被保管员捉住,而是被我娘发现了。娘看见几只鸡拖着我藏下的粉皮满院子跑,娘立刻开始查探,我正好肚子贴着粉皮回家,娘一把捉住我,痛打一顿,连推带搡地把我送给了保管员,保管员让我重演了偷窃过程,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来,我逃过了一次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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