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继生
1969年1月至1971年9月,我作为潍坊知青自愿上山下乡到了五莲县,在叩官乡小于子村生活了两年零九个月。转眼间五十年过去了,下乡的一些镜头仍历历在目,当年村里认识的人仍不时在脑海中闪过,给我印象最深的,还数我的下乡房东陈淑学。
从下乡认识起,我一直称陈淑学为陈大叔。大叔身材魁梧、典型的山东汉子,当时任村里的民兵连长。记得刚下乡时知青房没盖起来,村里把我们分到社员家里住,我们三个男生被分到陈大叔家。大叔家独门独院,三间北房。大叔大婶和三个孩子住西厢房,把东厢房让给我们住。
下乡第一年,村里传达上级指示,春节不让知青回家过年。你想,我们那时都是一群十七八岁的孩子,第一次远离了父母,离开家,在农村过大年,心里都不痛快。除夕晚上,我们早早地蒙头睡觉。夜里,大叔却提着一壶酒、端着两个菜进屋,一个个把我们叫起来,说是跟我们一起过年。
还清楚记得大叔端的两个菜:一盘大豆腐,一盘猪头肉,那时在农村这就是最高档的菜肴了。那晚,我第一次喝酒,喝的是五莲县当地的高度白酒,一口下去,就呛得我咳出泪来。
山里人的实在不表现在嘴上,更多的表现在行动上。
下乡期间,我们知青与社员一起劳动,凡是社员干过的活,我们一样也没落下。艰苦的劳动,常使我们处于半饥饿状态。记得有几次我干活在大叔家附近,中间休息时大叔或大婶就送张煎饼让我吃。那时肚子缺饭,早饿得咕咕叫了,送来的一张煎饼三两口就吞进肚子里。至今还能回想起那个煎饼的香味。
1995年,是我离开小于子村的第24个年头。那年6月,我倡议组织了我们小于子村知青组集体返村的活动。事先我把回村的事告诉了大叔。那天顶早我们10人乘车从潍城出发,车快到小于子村时,远远就看见房东陈大叔站在村头眺望。大叔拉着我们的手激动地说:“来了,来了!”我们已经不年轻,大叔也已经是老大叔了。
我们到大叔家稍坐,大叔就陪我们去爬五莲山。下乡时,我们是五莲山的常客。山上有村里的山场,我们在山上割过草,挑过松树枝子。
我们很快爬上了山顶。山还是原来的山,但景色比原来好看多了。爬完山回到村已是中午12点多,大叔家院子里站满了人,或熟悉或生疏,大家找着各自熟悉的打招呼。
大婶张罗着把两张饭桌并排着摆在里屋里,大叔招呼着把酒菜摆上饭桌。那次喝酒,大家都很激动也很兴奋,我们和大叔及几位老乡都喝了很多酒。回潍时,我们当年的几个男生都有了醉意甚至断了片,幸亏司机给我们拍了一些照片保留了下来。
那次以后的第二年,我又带着爱人和儿子回过一次村,也是奔着大叔家去的。临走时,我把带去的食品给大婶,大婶没推辞,但放进去的二百元钱,大婶拿出来高低不要,后来在我们夫妻的再三劝说下才勉强收下。
我回潍坊后,大叔来过潍坊两次都是我接待的,一次是他到东北探亲路过潍坊,另一次是同他的后老伴来潍坊玩。
大前年村里来人,得知大叔病得很重,我托来人给他捎去一千元钱。我再没回去过,去年听说大叔已经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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