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菊花开了

郑建灵

“黄菊花开了吗？摘一朵给我吧，你知道我从来都很喜欢盛开的黄菊花。”脑海反反复复回旋这支歌的旋律，眼前浮动的是晚秋季节家乡满山遍野的山菊花。“秋光荏苒休辜负，相对原宜惜寸阴”。又融入山野，来一次亲近大自然之行。

在这个翠减红消的季节，我穿行在马耳山前的松林里，山里的野菊花开得正艳，人、山、花、松树，再次相融一体，共同沐浴在暖暖的秋阳里。

一丛丛的野菊花，簇簇绽放最美的容颜，惊喜着我的笑脸。四处观量这些白的、粉的野菊花，有关菊花的许多事，不经意间就会跃动而出，呈现在眼前。

菊花的品种很多，盆栽的菊花，每年各地都会在十一期间，以不同的几何图形，摆放在广场、公园，以五彩缤纷的艳丽俘获路人的眸光。我路遇过数不清的盆栽菊花，却从未留下片言只语。对于菊花，不论盆栽的还是野生的，与我有些解不开的情结。

盆栽的菊花，不是名贵的花草，不需要过多的特殊管理，只要有个盆，有合适的土壤，定期浇水、打头、剪枝，菊花就会定期开花，年年如此。记得年少时，父母栽培的花中，除了门口的那两株红、白月季花外，最好看、最让村人称赞的就是家中的菊花。颜色分黄、粉、白、浅绿，种类有挠头、尖瓣、圆瓣，每一株菊花都蕴涵父亲的许多心血。

菊花在秋天开放，到冬天是连茎带花一起衰老，每年春天再发新芽。暑期，盆里的菊花长得格外茂盛，待菊花的茎不再柔软，父亲就会找出剪刀，剪断其中的一段。父亲说每剪下一个菊花枝头，剪断的茎会发出至少两个侧枝，每个侧枝就会开 一枝头的花。而剪下的菊花枝头，如同插秧一样，可以再次插入土内，成活的几率几乎100%。可能就是因为菊花的这种良好品性，吸引历代爱花的人们，爱菊、种菊。每年，我家被父亲剪下的菊花枝，不知道会被多少村人提前早预定，然后，回家种植。可是他们年年要，年年插，到第二年，开过花的菊花会冷落在墙角旮旯，直到枯萎，来年不再发芽。

父亲会种菊，也会画菊。我上小学前，父亲做过右脚食趾截趾手术。父亲在养病期间，教过我很多次有关菊花的画法。我得益于父亲手把手的亲传，把各类菊花的画法，牢牢储存在脑海。上大学的初期，我曾为同桌画过一个太阳型菊花的座垫。她是刺绣做的那个座垫，前几年与我聊天时还提到，她说搬过几次家，一直保留着那个座垫，没有舍得扔掉，近几年，又送给老家的母亲了。我知道，那个座垫，是我画的菊花，是她整整花了两个月的闲暇时光，一针一针刺下去才完成的作品，那是同学友谊的象征，也是她的处女手工产品，她怎么会不珍惜呢？

记得，村人没有几家能栽牡丹，年少时也没有见过真正的牡丹花。听说牡丹很难养活，后来从书本上看到，牡丹娇贵的原因，是因为牡丹要吃肉，需要在牡丹的根系下喂煮熟的猪下货。而菊花不需要，因为菊花不娇贵。这普普通通的花，不但盆栽，种在地里，生长得会更加葳蕤。就连贫瘠的山野，也会生长各类的菊花，人们习惯称它们为山菊花。

山菊花不择条件，只要有点土壤，它们年年春来发芽，夏天葱绿着山峦，秋季菊香氤氲四野。山菊花，黄的夺目，白的耀眼，粉的娇艳。没有牡丹的娇贵，也不具备荷花的妖娆，自古以来，数不清的文人墨客，不惜笔墨，留下无数千古佳句、名画佳作。“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这是陶渊明笔下向往的田园生活，也是他品行的真实写照。“不是花中偏爱菊，此花开尽更无花。”不是吗？自春到秋，在所有的花谢之后，菊花以不同的笑脸朗润在山野，年年如此，花开花落。

微风拂过脸颊，有几只喜鹊呼唤着我把目光搜寻它们，踏着野菊花的香味走出松林。“待到重阳日，还来就菊花”的诗句又跳出脑海，“不似春光。胜似春光，寥廓江天万里霜。”那时，漫坡的山菊花，依然迎风傲立在山腰。

（作者单位：五莲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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