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乃华
那天,正值周六,在单位忙碌了一上午后忽然想起好久没有回老家了,不知道我那年老患病的母亲还好吗?于是,我急匆匆地往家赶。
到了家里,大门闭着,我轻轻地推开门,又小心翼翼地关好,等走到堂屋后,再打开堂屋门,并轻声地叫了一声“娘!”
“哎……”娘应了一声,从当门(指屋内的地上)站了起来,见是我,一脸的高兴,也精神了许多。紧接着,已是鬓角斑白的父亲也站了起来。
那时,已经是中午11点半了,然而,已近古稀的父母都没有吃饭,甚至还没有做饭。他们俩正在给一小摊蚂蚱掐翅膀。
“我上午去县里买蚂蚱了,刚回来,我们在掐蚂蚱翅子,好留着来了客人时炒个盘,”父亲向我解释说,“现在就做饭。你想吃什么?”
“怎么吃也中。”我随意说着,忽然看见在锅台上泡着了几块排骨,便又说到:“要不煮排骨吧,天冷了,喝点汤,泡煎饼吃。”
“好,好,我上午从冰箱里拿出来泡着的,正想煮呢。”父亲答应着,“再炒几个菜吧。”
“不用炒了,吃排骨汤泡煎饼就行。”我说着便进了屋,用水
壶烧水泡茶。
过了大约一个多小时,排骨好了,母亲打开锅盖,为我们每人盛上了一碗。接着,父亲拿出了一摞煎饼,递给了我一个。我接过来就咬了一口,顿时,我愣住了。这不是我娘烙的煎饼!我娘烙的煎饼绝不是这个味道!
看到我盯着煎饼出神,母亲说:“这是在村委大院那里买的煎饼,好吃吗?”
“嗯!”我应着,尽量不让自己流出泪来。可眼泪还是不住地在眼眶里打转。
“如果尝着好吃,我给你买些捎回家去……”不等母亲说完,我再也忍不住了,捂着眼睛跑了出去。
“我再也吃不到娘烙的煎饼了!”我的眼睛在流泪,我的心在流血!
母亲是一位勤劳而朴实的农村妇女。因为家里贫穷,母亲总是起早贪黑地干活,特别是在忙完一年的农活之后,她总要在寒冬来临之前,为来年的口粮忙活儿:泡上地瓜、玉米,早起推磨,打成糊子,然后,再一个人守着一盘或两盘鏊子烙煎饼。后来,有了机器,才不用人推磨了。
母亲烙的煎饼虽并不精致,但是好吃。我就是吃母亲烙的煎饼长大的。记得我很小的时候,有很多次,玩累了跑回家,正巧赶上母亲在烙煎饼,便让她从鏊子上现叠一个吃,好吃极了。
后来,我长大了,再后来,我成了家,也总会经常回家拉煎饼吃。那时,每年冬天母亲都早早地烙好煎饼,盛在圆形的“爬篮”里,顶上用盖顶压着,像一个个圆柱体的囤。而这些煎饼除了供她和父亲吃之外,就是为了给我做供给。
就这样,我年年都吃母亲烙的煎饼,一直吃到我的儿子上大四。
2017年4月1日,我正要到单位上班,忽然接到母亲打来的电话。母亲说,她感到嘴有些不得劲。我一听,知道不好,便忙说:“娘,我这就开车回去,拉您去医院。”
约过了半个小时,我将母亲拉到了医院,医生一看这种情况,便怀疑是脑血栓。经检查果然如此。于是,当天我就为母亲办理了住院手续。
母亲一生身体一直很好,尽管患有慢性胃炎,然而,却不曾患过什么大的疾病,所以,她就显得非常脆弱。一听说患了脑血栓,心里闷闷不乐,经常不住地流泪。
大概住了15天的院,终于可以出院了,我便接母亲回家休养。在那些日子,母亲又感到头涨,听说村里的医生治疗有方,便又在家里接连打了两茬针,每次也都在十几天。
经过打针治疗,母亲的脑血栓得到了控制,但新的问题又来了,因为天天吃药,她的胃疼犯了,不但不爱吃饭,而且还时常感到腹部有一股热量,十分难受。我又开车拉她到医院,医生们除了给开一大包药外,都说是脑血栓后遗症,像母亲这种情况已经恢复得很好了。
自从母亲患病,每周回家看她便成了惯例。每次回家,感到母亲与以往明显的差别是反应迟钝了,目光呆滞了,人也消瘦了。
前些日子,因为工作忙碌,居然有两周没有回家,也没注意到时令已是寒冬了,而往常这个时候,我都能吃到母亲烙的新煎饼。而今,无情的岁月和疾病已经残忍地剥夺了母亲烙煎饼的能力。
岁月无情,母亲老矣。娘啊,我只能在梦里才能再吃上一回您烙的煎饼了!
(作者单位:五莲县教育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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