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做故乡河里的一尾鱼

马秀萍

晚上在珊珊妹妹发的朋友圈里看到了久违的画面——— 夏天晚上，院子里灯火通明，一帮人围在一起打牌，边上站着一圈看闲点的。

此情此景，和多年前暑假里的某一天一模一样，只是三姑父怀里抱的是小外甥，而我再没有这样的闲暇过一个这样的假日。

我也想再回去过暑假。

小时候，暑假多半的时间在三姑家过。

那时候村里门前那条河，水深清澈，河滩宽阔，大人们总是去河边洗衣服。孩子们便在河滩上挖沙，见着有水冒出来就攒成一个小水坑，去河里捉了小鱼放进来。

太阳下玩得热了，也会扑进河里做一尾可爱的小鱼，学那鱼翔浅底的样子。

大人们将洗好的衣服、床单展开铺在河滩上，太阳正好的时候，河沙被晒得有些烫手。

等大人们把洗衣盆里里外外刷个干净，将肥皂洗衣粉鞋刷啥的收拾妥当，河滩上晾晒的衣物也干得差不多了。我们也不忘拿了随身带来的罐头瓶子，将小水洼里的小鱼装回家。

只是现在的孩子再没福气享受如此天然快乐的生活。回老家的时候，指着村里那条见底的臭水沟说，爸爸小时候还在这个小河里洗澡呢。看孩子一脸茫然，完全无从想象。

有几年三姑家包着苹果园、栗子园，树下会种几棵西瓜、小西红柿什么的。看着果园吃果子，那感觉真好。我小时候是有梦想的，家里开一个小卖部，再有一个果园。后来和朋友聊天的时候发现，“吃货梦”每个人都有过。小时候村头树林子里知了很多，一到中午头气温越高叫得越响。三姑父领着我先在家里做面筋，有时候嚼麦粒，有时候用清水洗面粉造出面筋。找来一根长竹竿，将面筋缠在顶头。

接下来练眼力劲儿的时刻到了。话说知了的外型肤色也是很有保护性的，要先从很高的树梢上把他们识别出来，然后用竹竿头稳准狠地戳中它们的翅膀将其粘下来。

这一套动作顺畅流利地完成，也绝非一日之功。我的任务就是拎着空塑料瓶跟在后面，装，装，装。

前两天碧海行动去日照海滨国家森林公园捡垃圾的时候，遇见几个在荷花池边上粘知了的人，倍感亲切。

累了回家吃过午饭，一个午睡到太阳落西。

吃过晚饭，大家纷纷拎着马扎摇着蒲扇走出家门，汇聚在大街上路灯下。也有带了扑克牌打牌的，也有带了棋下棋的。小孩子们则相互追逐着，跑着喊着。路灯下常常会有瞎眼创子往灯罩上撞，孩子们争相捡了来玩。

也常常拉上一张凉席铺在马路边，小伙伴们躺成一排一起看星星。那时候，晚上没有那么多的光源，除去灯光照到的地方，是纯粹的黑，星星镶嵌在天穹黑幕上熠熠发光。

至今，那时的星空已遁入记忆之门。在现如今大部分人行色匆匆低头赶路的年代，我们还是应该守住那道星光，拥有一份时常抬头望星空的简单心。

……

自从大学毕业，再没有暑假一说。

时光匆匆，回忆起童年时的暑假生活，恍如昨日般清晰，或许是因为美好，所以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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