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石英
最近,有幸读了吕守泰先生所著的《嬴牟胜景步芳》,感觉甚佳。这是一本谱写家乡莱芜山水胜景的作品,又是一本融文、诗于一炉的颇具创意之著。篇幅虽不鸿大,创作者却极用心,知识、文化乃至学术含量不可小觑。我本人对莱芜并不陌生,甚至对其还怀有深挚的感情,此次读守泰先生之书稿,阅其山水,品其诗意,的确是别有一种亲切,当然非常乐意为之作序。
一般而言,人们对家乡总是热爱的,“谁不道咱家乡好”,沂蒙小调唱出了爱乡者的心声。但我又觉得尚不仅如此,守泰先生讴歌之莱芜,又非同一般意义中的故土,其确有许多值得称道的美点。无论是从自然景观还是人文胜迹,也无论是从往昔到如今,都有不少可圈可点而又当之无愧的“家珍”。不,其中有的不仅莱芜人值得自豪,即使放在全国乃至世界范围,言其声名远播亦非夸饰之语。守泰先生选取此一命题,不仅是灵感所赐,也是一种赤子的责任。
莱芜大地既有平原沃野,盛产小麦等主要粮食,还有生姜等经济作物,又有许多山峰和丘陵。有山往往有峪谷,有峪谷则多有丽水在焉。本书所涉及的佳山秀谷丽水奇葩,基本上涵盖了莱芜全境,举其大者,既有九天峡谷、吕祖仙泉、历山琴声、魅力云台、卧虎寻芳、杓山古韵、城岭遗踪等等,不一而足。在区区一地之境,竟有如此丰富的山水胜景、人文遗迹,不仅在山东,纵然广及华夏,亦不为多见。
守泰主要以散文之笔浓墨重彩精绘面前景物。他的文笔应该说是具有鲜明的特色。凝炼、简洁,表现力强。他写景色与胜迹,绝不满足于表面的描摹,还重在内质的探索;即使在近似的景物中,亦能分解出它们的不同色调,乃至各自感觉上的差异,这一方面说明作者极为用心地观察、体会,同时也不能不归之于灵敏的触发和感受。这后者是尤为难得与可贵的。我们也许曾经读过一些类似文体的著作,但其有的明显是出于旅游指南等应时的需要,而本书则是基于精心写作的严要求,它的知识性与文学性是很强的。如此,当然也就具有了非同寻常的生命力。
说到深处,本书作者之所以能取得如此传神的效果,本质原因是他用“心”来写的。也就是说,他不仅是以满腔热爱,而且是全身心地投入了莱芜的山水,深入到家乡,最具神髓之处,甚至连自己也完全融入其中。我读他的文字常常产生这样的感觉。笔下是叠叠珠玉,却灿而不散,作者的灵性之笔显然游刃有余,如一条灵动的基线将所有美好的东西都串连了起来,而使读者觉得完全是一气呵成,毫无疙疙瘩瘩的散乱之感,这就根本有别于勉强为文或为文而造情的阅读效果。家乡的山家乡的水固好,而作为真正的文学作品,其灵其美当然要超过具体的物象。有人可能将此说成是虚饰,非也,最主要的是因为守泰所撰写的不是简单的旅游说明书,而是深具文学价值的山水美文,它必得要求有灵感,有文采,有想象,甚至有时还可能是幻想。作为最先读过这部文稿的我,有时也不自觉地随着作者瑰丽的幻想而飞升,这无疑是一种非俗的阅读效果。所谓“客体形象大于主体形象”,凡为比较成功的文学作品,理应达到这样的效果。从艺术的本质而言,这是最大的真实。
还有本书的诗篇。乍看上去,它似乎是旧时话本小说的“有诗为证”的陪衬,但仔细斟酌却又不是,至少不完全是。因为那种“有诗为证”的陪衬,带有明显的俗话套语,是真正的陪衬角色,而守泰先生文中之诗,则是整个篇章中的组成部分,有的还起到了画龙点睛的作用。不能因为它在整个篇章中占的成分不大,就低估了它的分量。举例为证,“开场半酒坛/半夜不知晚/杯中涌话题/箸端生趣谈/烦忧随云去/忘却是何年。”(《心怡自有天上阁》)。区区六句,却是好诗,不仅是对正文的诠释与添彩,即使独立亦可成章。与此相偕的还有一首五言小诗:“酣睡小客床/一梦寻黄梁/待闻鸡报晓/醒来笑朝阳。”生活化,活泼灵动,给本篇增添了不少情趣。而且使我觉得,作者挺擅长写五言诗,既不生涩,亦不概念化,即使单独为诗,亦很有发展余地,另如:“洞宾作美/救难二童/人间搭起鸳鸯棚/发挥所能/唤雨呼风/济民纯阳妙年景/爱情感天/行雨有功/天化吻石有人颂”(《仙境福地吕祖泉》)。点题定义,恰到好处,新诗运用得当,亦显得多样而有变换,避免了单调之感。
本书不仅对莱芜山水胜景极尽抒写,而且还对它具有的独特物种和人文资源的展示同样不吝笔墨。除前述之人所共知的生姜外,还有茶。人们的习惯思维多以为茶与南方几乎是同义语;即使近年来有人听说山东也有茶树出现,那也仅限于鲁东南沿海一带,殊不知偏北典型的鲁中莱芜也有茶树亮相。作者显然以欣喜的心情展露了这一“奇观”,他在龙山绿茶园中诗曰:“谁说茶树/只生江南/莱芜大地/也有茶田/南树北栽/贵在实践/龙山宝地/好个样板。”这充分说明,莱芜大地绝不只固有山川之美,而且也在添置人间新景。另外,有的人文遗迹,纵使有些莱芜本地人也未必知晓,而守泰却能尽力“挖掘”出来,化旧为新,赋予了富有精神价值的内涵。如对莱芜李条庄出生的亓诗教,乃明万历进士,为官廉正,多体恤草民之苦,于天启年间抱病归里,隐居于苍龙峡,作者录下了亓之遗作《清闲词》。从表面看来,轻松怡然,通俗谐趣,实则内含诸般无奈,忧国忧民之情,渗透于字里行间,耐得今人细细品咂。
此外,作者自然不会遗漏发生于上个世纪四十年代中后期震惊中外的大事件——— 著名的莱芜战役。本书充分展示了陈(毅)粟(裕)指挥部,莱芜战役纪念馆等胜址,也不难看出他作为一个莱芜人发自内心的自豪感。
作者还涉笔于其它种种,我不再尽道其中况味。最后有一点仍觉十分有趣。即莱芜之山名,与国内多个山名有所重合。作者在《冬走龙山情仍春》一篇中也曾提到:湖南、浙江、甘肃等省有龙山,山东的临沂、威海、日照有龙山”,其实还有“云台山”,江苏、河南均有此名,“华山”自不必说,陕西“西岳”鼎鼎赫然,但也并不妨事,世人重名者何止千百;山之重名,亦在情理之中。名虽相同,形观却未必尽同。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名同而异趣,从不同角度欣赏更可鉴别。正所谓:千山风掠过,景色各相迎。欲问谁为胜?人心自有评。(原文稍长,本报略有删节)。
(石英,中国散文学会副会长,人民日报文艺部主任,享受国务院津贴的著名作家、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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