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切的诗意与情怀 ——— 再读费立强诗作

蔺洪生

隆冬时节，浪花不凋。隆冬这一天，窗外有云，有群鸥展开诗意的翅膀，飞翔在波浪之上，飞在曙光与联想里。“眼前的大海/是谁驾驶你的命运/随着思想的长大/茁壮地语言已经是巨人”(《大海的命运》)“不管春夏与秋冬/海水里都孕育着太阳与月亮成长”(《海水孕育的太阳与月亮》)这天与费立强对坐，对谈中各抒已见。谈饮之间，诗兴渐浓，他拿出诗作朗读，琅琅上口的字句立刻使诗意密集，使人遐思葱郁，沉浸在形象与意境融合、禅心与声韵交汇的美感，沉入激情与爱里：“每一个浪花都是赠予的抚爱/每一次抚爱都有幸福与快感。”诗里那种递进的美，含蓄而旖旎在从容的诗韵里，很像亲近的鸥影飞在海的高潮，飞得流畅又隽永。

往事如烟。繁华不尽。繁华激荡的现实中，诗在飞翔，诗的魅力仍然翩跹，仍“可以兴，可以观，可以群，可以怨”，可引人抵达更高境界。“小鸟/在天空中轻柔/微风儿在自由地趣闹/一艘艘大船在海面上高歌/一群群儿童在沙滩上消遥/这/就是我的家乡/日照。”(《赤子的回报》)这，就是诗人飞扬的遐思。这其中有缘物抒情和借自然物象寄托情怀的特色，也有清新明快的风格：“我热烈爱着的故乡/不仅是出生的地方/您把生命诞生/您把阳光储藏/也只有您才把整个大地/制造得/生机盎然/充满吉祥。”(《亲亲我出生的地方》)阳光、大地被置于真挚、缱绻的情怀，置于简洁却深沉的描述，置于感觉与思想结合的诗句，使鲜活的人性气息与生命感受跃然纸上，使诗意之旅多了人文抚慰与审美体验。他还说：“那里是故乡/思念在这里敬畏栖息/故乡在那里/思念的故乡在这里亲切异动。”(《故乡的异动》)从思念落笔，表现渊源、根基、梦想等深度构思，当然会激发联想，会让人从动情的诗句，读出“通俗语言蕴含深刻哲理”的诗性，读出创作养料和灵感的来源。有人说得好：“诗人的‘还乡\’态势正为创作找到新的理想主义光辉”。诗人离故乡虽渐行渐远，情感仍与故乡同在，仍使诗中的故乡从地理名词成为精神支撑，成为难以挥去的人生记忆，成为心头灯火：“看见夜读的那盏灯/母亲郑重地摆放着/回头再寻找熟悉的路/随爱再看那淋浴我的河/时代痕迹太浓重了/陌生景物凝固我。”“多亏母亲摆放那盏灯啊/在心头依然点亮着。”此等情怀，还见于《呼唤》《母亲与生命》《父亲的血气》《赤子的回报》等首；这种心灵，亦蕴于《梦》《心路》《静夜思》《望月情思》之中，让人读来，读出对故乡的深切关怀，读出对泥土意识的发掘和对心灵憩园的坚守，读一个穿越城市在故乡盘旋的纯朴灵魂。“来吧，来吧/我的故乡/来吧，来吧/我故乡的春天。”(《春天》)读这些诗，如果把“故乡”替为“祖国”，把“熟悉的路”“淋浴我的河”纳入更广阔的空间，会使审美境界升华，会赋予作品更浓的情感和更大张力。

诗是什么？诗是“冬芽在枝头萌动”。还有人说：“诗是现实情景的结晶”。诗的意义既然蕴藏于现实，就要用心灵过滤现实，用诗歌呈现现实，呈现现实中的生活之美、人性之美。这也像费立强说的：“坦荡的诗人不会沉默无声/情感变作火焰总要喷发。”(《坦荡之声》)“梦想与现实的转换/拥抱着坎坷攀登高山/安静的树影黑暗中无助/一阵晚风就打破了孤单。”(《成长与修炼》)这些诗让人认为，诗的现实感是被过滤的现实，是被心灵淬火的现实，是可以打破“沉默”与“孤单”的现实，是诗人直面当下的现实。为此，费立强并不粉饰的诗句尤其真诚，尤对弱势群体充满怜悯：“背负月光想家人啊/共捧祝福撞酒碗/咱经风雨您安居/咱守岗位您团圆”，“城里人有朝一日山里去/咱也跳上棵松枝唱阳关。”(《仲秋感怀》)他还以戳穿生活表象的能力，为曾经的困苦诘问：“昨天的苦与乐/惊醒了今天的生活”，“一串火花逼悲痛诉说/红光里灼起谁的罪过/歌唱的不幸是无猜的谜底/多少人衷爱把毒火抚摩。”(《记住昨天》)他一边追求茂盛诗意，一边对浮躁心态着力矫正，让人在彷徨的泥泞中保持清醒：“不要为已经失去和未能得到而叹息/你拥有今天已经不容易”，“何必狂为金与钱/人生最贵是相知/健康着美德最幸福/快乐与知识最友谊。”(《人生最贵是相知》)他在

梳理生活与精神轨迹时，还以对三春

之辉的感激之情倾吐心曲：“白鹭之鸣

/超于空谷/美好情愫/源于感恩”，“看

着枝繁叶茂/享着硕果累累/只要用虔

诚的犁去开垦/心灵之田/都会充满感

恩。”(《感恩》)他创作的可贵之处是立

足现实，是在现实主义传统基础上借

鉴现代主义，在表现错综复杂的人生

现象和社会现实中让诗作包容更多内

涵，从而丰富了现实主义和诗歌艺术表现。他的抛弃流俗肤浅率性表达，或抒发人文关怀，或思索人生真谛，或鞭挞人间假丑，不能不说是抚慰心灵和激情励志的奏鸣。写到这里，想起一句话：“能心安处是故乡”。费立强作为企业老总，竟能避开市场喧闹与事务繁冗而写诗撰文，能有如此空灵蕴藏的情怀，能对缪斯如此痴迷：“而我何时才有幸/依偎在诗神的怀里/摸着那熟悉文字的长发/悠然清闲地享受那会心的情乐。”(《菩提树》)他以欣然之态做心爱之事，努力在诗文中获得心灵自由，除了对工作压力的解脱，还是对休闲文化的提升，是“从心所欲不逾矩”的伦理追求。他站在小窗之前：“一阵微风解开胸怀/无序的心思就拥抱了整个蓝天。”(《怀抱蓝天》)他想起一个梦境：“愿望/又上了心的枝头/随风醉了/找不到清醒的理由/都在说别找了/已进了世外桃园”(《春梦》)人生如梦亦如诗。知足常乐，旷达处事，于淡泊宁静之中摆脱物欲牵累，是费立强的生活智慧，也是他诗中启迪之一。

雪去花开，春就来了。春与诗神更接近，更相融……

(2009年12月上旬为费立强拟出版的诗集《冲动的激情》而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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