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想， 在追求中 灿烂

┬ 蔺洪生

岁月，出入风雪之中，也在春天烂漫。

岁月来去，转眼就是2010年。春节时分，临窗观雪，观冬去春来的景象，就有“日月如梭”“只争朝夕”等句涌入脑际，涌得岁月匆匆，梦想更加清晰，更觉人生不能虚度。

梦想常像航标，引人不懈追逐。然而梦想并不单一。梦想包含理想，含有信念志向，有对文学的久久痴迷。文学如梦，又像明灯，一旦点燃心灵，就会催人求索，催人不惜心血刻苦跋涉，像永远的“朝圣”。当然，文学路上蓓蕾绽放，需以书藉作为土壤，以知识养料精心培育。现在想来，少时虽逢“文革”，虽被荒废学业，幸而喜爱读物，养成读书习惯。少年时期，学校停课或者放假，我与兄长四处找书，不论县城还是乡下，找到后就昼夜共读，读长篇小说也读连环画册，读残破的课本、报纸等，读得多了，就感到知识绚烂，历史亲切，故事传说魅力无比，感到梦想从青涩趋向成熟。有的时候没有别书，就读毛主席著作，读他出神入化的诗词，读着读着就心灵开窍，就有道理深入心底，就拿起笔抄而写之。1970年7月16日，纪念毛主席畅游长江5周年时，我借那种喜庆氛围，试着写下第一首诗：“伟大领袖游长江，千家欢呼万民唱。游泳健儿多奇志，胜似闲庭在海上。”这年冬天，到临沂钢铁厂上班，又在劳动间隙，写些顺口溜等：“化铁炉前真战场，车辆如梭运料忙。不怕出力流大汗，乐为革命炼好钢。”后来到了部队，更愿写来写去，写《家乡》、《青春漫吟》等存入日记，或者当作黑板报稿，当作爱好不愿放弃。现在想来，爱好读书与爱上写作，相辅相成又相得益彰，读读写写，就像修炼，像赴一个文学约会。读书是种乐趣，也是一种收获。书可把人带入五光十色的世界，浏览古今中外，认识自然社会。只有坚持读写，不断在书山学海里求索，才会有路缓缓展开，让心与作品获得陶冶，让每一个脚印贮满意义。果实，总从滞涩再到成熟。梦想，也从平淡趋向浓郁。

梦想在前，越去追求就越灿烂。书山有路，却越攀登越是崎岖。文学之路，更不容易，更要把创作当作灵魂的行走，要把心血提炼出来，镶嵌于黑夜与黎明，嵌在与生命同在的文字里。从部队回到日照，回到处处复苏的家园之日，也是在文学里越陷越深之时。因为经历尚不丰富，作品缺少生活气息；由于习惯豪言壮语，诗句往往离人千里。这时懂得，既逢新的时代，就需新的文学，就要在新生活里升华新的精神，要用新的生机和进步充实作品。这时知道，文学又是炼狱，又需劳心伤神，不断攀援，不断超越自己，不断从挫折与困惑中走过，走成九曲十八弯的“长征”。这时，不论投稿《日照县报》，还是参与创办《溪边》，所投所写只是转型，是从梦幻到现实的转型，从生疏、单薄往熟稔、丰厚的转型。转型至今虽谈不上熟稔，但收获颇多，收到《比赛》、《农家夜话》等作品，收到文学洗礼和境界升华，收到一个个充满顿悟与感念的瞬间。这种瞬间天人合一，人生与物溶为一体，如临春风，如望秋云，意在笔先，神思飞扬，生命意味格外浓郁，满心都是诗情画意。既是转型就需学习，需在自学同时寻机求学，寻机进入职工教育初中班、高中班，汲取文化知识也汲取文学营养，汲取陈子昂的忧愁、李白的孤傲、鲁迅的激昂、朱自清的深情、梁实秋的淡雅、沈从文的苍凉等，汲取之际，就有厚重的人格力量撞击心灵，有文学情味与韵致陶冶情操，陶冶笔下的字字句句，陶冶出几经磨砺后的淡定与欣慰。这时觉得，追寻文学就是追寻生活，追寻一种生存方式，追寻情趣。有了情趣才能避免无趣，避免俗不可耐和无精打采。这时，我“开始追恋失去的光阴/痛惜流走的岁月”(《日历》)，开始把文学当作山峦，“鼓起更大的力量/树立坚定的信念/登上‘南天门\’的阶梯/到达‘玉皇顶\’的峰端。”(《写给泰山“十八盘”》)这时，淡然一笑或意味深长的诗句，萦绕在心或涌流笔头，汨汨灌溉我的灵魂，灌溉岁月。

梦想如山，“只有不畏艰难的采药者，才能登上高峰采得仙草。”(华罗庚语)梦想高耸，“只有初恋般的意志和宗教般的虔诚，才可能实现某种目标。”(路遥语)梦想中人生同样短暂，人有梦想却更执著，更能体会追求的快乐，更能活出意义。1990年冬，日照升格一年，家园处处灿烂，处处掀起改革热潮时，我从市委机关调到日照报社，到了与文学相近相知的报纸副刊。从那时起多了文化自觉，多了更多责任，多了让思想性与可读性有机结合的努力过程。这种结合体现在编辑生涯也体现在创作时光，须体现得以一贯之，贯穿始终。这时，编文学副刊，编乡土、生活、科技、文摘等专版，都要围绕“主旋律”，围绕以优秀作品鼓舞人的使命；这时，写作诗歌，写散文、评论、报告文学和新闻，都要做到“三贴近”，在贴近中为人们喜闻乐见。这时，边编边学，在临沂地委党校大专培训班毕业基础上，读完中央党校函授本科。读而又写，写出一首《放飞春天》，竟获全国风筝诗大赛三等奖，获得不断挑战高峰、接近梦想的勇气。在这个放飞春天的时节，编着一篇篇或蕴含哲理，或情真意挚，或淡而有味，或散中有凝的来稿，也体会来稿中对复杂事物的独特思索，对人生之旅的坎坷记叙，对心灵情怀的动人坦露，对美丽山河的纵情歌唱，体会着改革豪情与时代气息；在这些耕耘播种的日子，除了遴选佳作，就是潜心写作，写春天写涛声，写民族荣辱、四化壮举以及沧桑感慨、风物关怀、履痕游踪、往事钩沉等，致力追求诗意，尽量求新求活，做到抒情能诚挚率真，记叙能情事交融，议论能深沉致远，写出特色，与时代洪流紧紧吻合。然而，追求诗意，容易失之艰涩；求新求活，往往轻飘绵软，与恢宏寥远、壮阔奔放的作品相离甚远。尽管如此，尽管都是小作，但是春天明朗，花朵就会鲜活；梦想绚烂，作品就不灰暗，不会陷入庸俗，陷入一已悲欢或者欲望宣泄。最近翻看，翻开作品剪辑，翻至《青年诗坛》一首诗作，也翻到那时的感叹：“久恋文学，崇尚生活。尽管年近不惑，仍是咀嚼绿色词汇的蚕。”从那时起，从《中国枕木》到《欣喜的图腾》，从《祝福首都》到《北京的微笑》，从在中国副刊作品评选中获奖，到入编全国性大型文学作品集，篇篇首首，从日上中天到日暮黄昏，从在人生铁砧上敲出的一朵朵火花，到生活鼓面上迸发的一个个音符，从以前到现在总算没有放弃，没放弃追求真善美，没疏离主旋律和大众审美情趣，没在经济转型中迷失。梦想是一种精神，文学是一种斯文。这种精神与斯文，在于培养健康情趣、陶冶美好心灵，提升精神境界，促进人的发展。这也是一种目标，一种方向，一种需要更多成果装点的信念。

梦想，在追求中灿烂。追求的过程往往很苦，苦在寻觅，苦在探索，苦在超越，苦在创新，苦在做人、做事、做学问三者统一。只有老老实实做人，才能踏踏实实做事，进而扎扎实实做学问。还是鲁迅说得好：“弄文学的人，只要一坚忍，二认真，三韧长，就可以了。”写作时候，把物欲与尘嚣关在窗外，文学就会涌上心来，就觉得“窗内才数日，窗外已千年”，觉得天真而澄澈。当然，写作不能遗失生活。写作是种诗意的生活。让诗意栖息于心灵的家园，生命才会有声有色，才会在梦想中完美。

“生命的旅行/年年继续/年年都不轻松。”梦想还在继续，追求还要继续，灿烂还会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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