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园林 醉美盆景

胡礼东

美丽的风景都是不相似的，多美的风景也是各有各的不同。如钦州的八寨沟，白海豚。杭州的西湖，苏州的园林。

苏州的园林，或许很多人都游过了。我也游过很多次，每次都喜欢到苏州园林里去走一走，逛一逛，看看园林的山，看看园林的水，看看园林的石，看看园林的树，看看园林的花，看看园林的草，也看看园林的人。或许是，我在看人，人也在看我。

这苏州园林，我去得最多的就是留园和拙政园。留园和拙政园，都是苏州园林的四大名园之一，也是苏州园林中最有代表性的。这些园林，构思巧，设计精。正如著名作家叶圣陶老先生所言：“苏州各个园林在不同之中有个共同点，似乎设计者和匠师们一致追求的是：务必使游览者无论站在哪个点上，眼前总是一幅完美的图画。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们讲究亭台轩榭的布局，讲究假山池沼的配合，讲究花草树木的映衬，讲究近景远景的层次。”

这些园林，除了亭台轩榭假山古树以外，或开挖池塘，植荷种柳，或金竹梅林，小桥流水。据说，单是园林里的那些奇形怪状的石头，也多是从太湖里捞上来的。这些石头，也不知经过了多少年太湖水的侵蚀冲刷，才产生了这些形态各异的空洞和斑驳的纹理。也因为这些太湖石的玲珑通透，姿态优美，堆成了假山门洞，砌成了亭台楼阁，才营造了苏州园林最亮丽的景色。如远山近水的沧浪亭，石径盘旋，古树葱茏，箬竹被覆，藤萝蔓挂，野卉丛生，自然拙朴，景色苍润如真山野林。

这苏州园林，我去逛得多了，也就渐渐地觉得似乎都是大同小异，没有什么新意了。只是有一天，我似是个航海家发现了新大陆，无论是留园，或是拙政园，都设有一个盆景区。在这个角落的盆景区里，也依然是游人如织，或是穿梭绕盘，沉迷观赏，或是呼朋唤友，争相拍照。我在这些角落的盆景区里，还多次看到园林工人在为这些盆景修枝剪叶，精心护理。如李贺诗云：“绿波浸叶满浓光，细束龙髯饺刀剪。”

我突然感到，原来这苏州园林，不就是一个个放大了的盆景吗？看那精巧的构思，那精心的设计，那精美的营造，与那些精致制作的盆景，又有什么区别？这些盆景，都是数寸天地，无限风光。是一盆一世界。是在一树一花间构筑意境，在一草一木中想象生活。这些盆景，多是以植物、山石为材料，经过艺术创作和园艺栽培，在盆中塑造了大自然的优美景色，犹如无声的诗，犹似立体的山水画。我突然在想，苏州园林的那些最初的园主，或许就是把这些私家园林，当作一个个盆景来塑造的吧？遥想当初的那些能工巧匠，匠心独运，又何尝不是运用了盆景艺术的种种技巧和手法，模拟自然风光，创造了“城市山林”，“居闹市而近自然”的理想空间，向世人捧出了一个个被放大了的盆景？这才使人“不出城廓而获山水之怡，身居闹市而得林泉之趣”，从而达到了“虽由人作，宛若天开”的艺术境地。如果说，这些园林，如与盆景有何不同，或许就是可游可居罢了。

除此之外，这假山静水的苏州园林，这些放大了的千年盆景，也几乎都是固定了的，很多都是封闭和隐藏在闹市里了，随着城市化的进程，这些园林，这些盆景，很多已是日渐淹没在现代化的建筑森林里了。这也让我想起了家乡的三娘湾、八寨沟，这些绿水青山，却是大自然的风光。我远在他乡，却有如此的遐想，也不知这是不是我站在了桥上看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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