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之下,青岛蔬菜“留洋”记 前期蔬菜出口喜获高收益,下一步或将面临海外购买力下降等挑战

蔬菜出口企业的工人正在分拣包菜。

大白菜装车后将运往韩国。文/图半岛记者王永端

新冠肺炎疫情的全球爆发,对青岛蔬菜出口企业而言,是挑战也是机遇。

4月9日,平度市仁兆镇“胡萝卜大王”高风江一边将出口的胡萝卜运往青岛港,一边等待新出土的胡萝卜运往他的加工区。

实际上,2个半月前疫情刚在国内爆发时,他曾为胡萝卜出口找不到工人加工大伤脑筋。随后,他发动后勤人员、亲朋好友临时组建“突击队”渡难关。全球疫情爆发后,他的胡萝卜不但没有耽搁出口,还成为赚取外资的大好机遇。

高风江两个多月来的经历,成为青岛诸多蔬菜出口企业乘势而上的一个缩影。但随着全球疫情爆发导致一些国家购买力的下降,蔬菜出口的不确定性大大增加,对于青岛蔬菜出口商和菜农而言,未来的挑战不可避免。

■挑战

缺人手,组建临时“突击队”

身为平度市的“胡萝卜大王”、仁兆胡萝卜协会会长,近年来高风江不但在平度仁兆镇成立合作社与菜农大面积种植胡萝卜,而且还在山东之外的省份种植胡萝卜。

“去年光在厦门就种植了1000多亩。”高风江说,他在异地种植胡萝卜等蔬菜,多数采用合作模式进行,他出种子、肥料和技术,当地合作方出土地并进行管理,生长期间他的技术人员常年在异地管理把控。与青岛相比,厦门的气候适合冬季生长胡萝卜,数年来高风江一直在厦门等南方城市于冬季种植胡萝卜。每年春节之后,是厦门胡萝卜大量收获并上市的季节。而疫情之下,厦门的胡萝卜今年获得了大丰收。

“春节假前,我们都和外地的工人协商好了,年初四全员返岗。”高风江告诉半岛记者,当疫情来临时,100多名外省的工人回不来,已经从厦门运回的胡萝卜堆积在仓库里,没有工人清洗和加工。

在高风江看来,外贸出口不光需要双方的诚信,还得保证蔬菜的新鲜度。生产线上,如若没有工人,诚信和蔬菜的质量都将无法保证。为此,他急了。他开始将住在平度和青岛的企业后勤人员调集起来,同时向亲朋好友求助,并在厂区进行紧急培训,让大家临时充当胡萝卜清洗、加工和包装一线的工人。

“从清洗到加工再到装箱入冷库,是一个紧凑的流程。”高风江说,整个农历正月和二月,他和所有临时工人全部在一线,临时组建的这个“突击队”帮了自己的大忙,不但保证了胡萝卜的正常出口,还将清洗的33吨胡萝卜无偿捐给了湖北疫情一线。疫情之下,工人短缺成为蔬菜出口企业的共同难题。在莱西市店埠镇,蔬菜种植和出口大户李信岐同样遇上了用工难。

“这个冬天,我光在当地就种植了300多亩春季大白菜。”李信岐说,到了收白菜的季节,找不到工人,同时也怕有风险。无奈的他组织当地农民开始收菜。

为了避免扎堆生产,他不但为所有临时工人购买了口罩,还将白菜大棚里收菜的工人分组,一个大棚就三五个人,这样不但不耽误收白菜,还避免了扎堆。

■机遇

高收益,价格涨幅近年少有

机遇总是青睐有所准备的人。疫情肆虐,当岛城的蔬菜出口商和菜农为春菜的出口揪心时,机遇来了。和高风江一样,李信岐同样想不到疫情之下蔬菜与去年相比不但没跌价,反而还涨价了。

“往年这个时候出口韩国的春白菜只有2000元/吨,而今年涨到了3000元/吨。”李信岐说,往年国内市场的这个季节收获春白菜的区域主要集中在湖南、湖北和山东青岛等3地。湖南、湖北的春白菜是露天种植,而青岛的春白菜是大棚种植。今年受疫情影响,湖南、湖北的春白菜出口受阻,一直依赖从中国进口蔬菜的韩国、马来西亚、新加坡和加拿大等国家,便将求助的目光投向山东青岛。

“当蔬菜市场供应萎缩时,菜价自然也就上涨了。”李信岐说,“价格的涨幅,近年来少有。”高风江说,“必须抓住机遇,国际菜价浮动很快,甚至一天一个价。”当机遇真的到来时,李信岐每天都会组织工人在他的千亩蔬菜大棚里收获大白菜,并将这些菜带回生产线加工装箱,通过海运出口到韩国、马来西亚和加拿大等国家。

李信岐在他的一个白菜大棚里告诉记者,他眼前这批春白菜再有三两天就可收获了,而这之前他已经收获了100多亩。当他自己今年种植的300多亩大白菜和合作社种植的500多亩大白菜完全收获后,二茬白菜会继而上市。

李信岐所说的二茬白菜是大棚里刚出苗不久的白菜。记者在他的种植基地注意到,他的大棚里不光有白菜,还有莴苣、芹菜等为出口而备的蔬菜。“仅白菜一项,每天出口后减掉所有的开支,纯利润就超过4000元。”李信岐说。

全球疫情爆发,青岛蔬菜出口市场迎来的机遇亦让菜农受益。“往年出地价3毛钱1斤,今年7毛钱1斤。”一名菜农告诉记者,他今年种植的白菜与往年相比收入至少多一半。

前瞻

海外市场不确定性增加

除了白菜,更多的青岛蔬菜出口正在面临国外市场起伏不定的挑战。

“一开始,非常紧张,担心蔬菜出不去烂在地里。”位于平度的青岛菜之都蔬菜专业合作社理事长李钦喜说,“蔬菜出口得看国外市场‘脸色’,疫情全球爆发,国外的情况也是一天一个样。”

作为包菜出口大户的李钦喜,年初组织工人加工包菜装箱并冷藏时,韩国市场传来的大量需求包菜的消息,让他内心激动。“这样的消息,对疫情之下的出口企业和青岛的菜农无疑非常利好。”李钦喜说,每天,他和工人一道在加工车间连轴转,企业将这些装箱后的蔬菜分别通过青岛港、烟台港和日照港分批运往韩国、马来西亚和日本等国家。“年后光往韩国就出口了5000多吨包菜。”李钦喜说,出口的时间段主要集中在3月下旬之前。

李钦喜向记者表示,韩国进口大白菜、泡菜和包菜方面非常依赖中国。去年,韩国受台风影响,大白菜歉收,很多家庭没有腌制泡菜。疫情今年在韩国爆发时,当时的韩国还没有收获包菜,所以他们仍将目光投向较近的青岛。随着疫情在韩国的全面爆发,韩国国民出门购菜者少了,购买力开始出现下降。

“一开始的出口价非常好,但目前每吨下降了500元左右。”李钦喜说,随着韩国市场进口包菜的饱和,加上未来20天韩国当地包菜的逐渐上市,青岛包菜的出口价届时的下浮幅度可能会更大。

海外购买力不同程度下降带来的挑战,同样发生在高风江的出口企业。高风江说,从年初到现在他公司出口到韩国的胡萝卜高达1000多吨,3月初每吨出口价3200元,而当前出口价仅为2600元。

购买力下降显然成为国外菜价浮动的风向标。除此之外,高风江觉得,随着天气渐暖我国胡萝卜的大量上市和韩国本地菜的陆续上市,对岛城蔬菜出口势必会产生新的影响。

往年这个季节,“胡萝卜小镇”店埠镇的胡萝卜早被各地商贩提前“包地”收购,可今年至今没有商贩前来,而再有20天,当地胡萝卜将集中上市。而在平度市仁兆镇,为迎接疫情之下蔬菜出口和内销的新挑战,镇政府已着手联系外地菜商或本地出口加工商,做好出口和深加工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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