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岛点滴 惬意舒心,潜心治学求教

1933年10月20日,奉天丸在青岛二号码头靠岸,一对年轻的夫妇带着孩子下船,他们从法国里昂出发,于10日抵达中国香港,又历经10天的奔波,来到目的地青岛。黄际遇、蒋丙然在码头迎接了这一家三口,当晚宴请了他们。

此后,黄际遇与李珩、罗玉君夫妇来往甚密。

“1933年10月24日,李珩、罗玉君夫妇来午餐。馈论文两卷,书镇一双。以论文两篇报之。”“1933年10月29日,晨问菊校园,将黄、红二株馈李、罗新寓。”一来一往,感情愈浓。

1934年6月2日,李珩母亲去世,他要回成都奔丧,黄际遇写唁联赠送,并送他们回乡,一个多月后的7月26日,李珩回来了,给黄际遇带来了家乡的特产,“川绸、榨菜、辣椒、淡巴菰、普洱茶”。1934年12月27日,黄际遇的次子黄家锐娶妻,家中喜事,自然会招待亲友,“夜宴二席,到者太侔、泽丞、少侯、叔明、丁山、啸咸、康甫、仲纯、君复、式榖、晓舫夫妇、善基、智斋、保衡及岳、李二生,未敢广告友朋也。酒毕两罍,觞飞数匝,假此高会,杀其羁情……客散鸡鸣”。

生病时,他们会互相探望关照。“1934年8月16日,玉君夫人来言晓舫(即李珩)有疾,代为请仲纯往诊之”。仲纯即邓仲纯,是国立山大的校医,李珩生病,黄际遇请校医帮忙诊治。1935年5月31日,黄际遇牙疼得厉害,“晓舫、玉君来视疾,手馈域外枇杷桑葚,心以为尚非疾也,但痛害事耳,拜而受之,食之弥甘”。

相约吃饭饮酒,自然不在话下,“1933年11月13日,晨阴,交午微雨。夜李珩君招饮,蒋右沧夫妇同席。”可惜,天公不作美,让黄际遇吃了苦头,“黄昏微雨如丝,不克呼车,步赴夜宴,甚雨及之,踉跄失步,街泥污絇(qu)矣。”1935年7月8日,黄际遇“走晓舫宅答之,残灸犹存,为尽一杯及汤面一器,小谈而别”。串门顺便吃点喝点,可见两家亲密的程度。“1934年5月27日,出访晓舫,对席窗前,万里海天,尽入怀抱,一年最好莫过此时。玉君夫人为拍二照,积瘁之躬,惭于对镜久矣。旋皈空斋,茗香自遣”,这一段记录的就是黄际遇50岁生日时,罗玉君为他拍照的细节。

他们一起参加活动。“1933年11月24日,徐光启先生三百年纪念祭下午三时在科学馆举行。主会者大学数理学会,到会者数学、物理两系全体师生。到会者蒋右沧(李珩代表)、教育局王科长、赵太侔、杜毅伯、赵涤之、罗玉君。首由予报告徐光启传略,几何原本概要,几何学发达史概观。次由李珩报告‘徐光启在天文学上之贡献’,翔实充畅。杨善基报告‘几何学之分类’,条理明晰。”

罗玉君经常向黄际遇请教,并借他的日记看。“1933年12月11日,李珩、罗玉君夫妇来借去《国故论衡》一册,《万年山中日记》第五、第六二册。玉君嗜文事,尤致推许,特勉应之”,“1934年4月28日,哲庵、肖鸿过谈,共寂夜。晓舫夫妇来谈,取换日记三册。”罗玉君爱好文学,虚心请教,让黄际遇非常欣赏,“1935年12月28日,玉君付《哀学篇》抄稿来问学,相从三年不倦,今士之所难也”。

1936年1月23日,除夕之夜,青岛上空爆竹声声,而在黄际遇心中,却有一种离别的伤愁弥漫,他赴怡荪晚宴,“徘徊蹊径,不得其门”,进去后,“主妇躬操,盘肴满席,觥筹交错,入坐有胡文玉,李、罗夫妇及二女生,亦以健谈胜酗饮也,馔彻继以杂博樗蒲,皆非醉翁之意,借此点缀年事耳。二鼓后穿峡而归,箫鼓声喧,爆竹并响,山鸣谷应,送此残年”。有这样的心境,是因为1936年1月,山东省政府将每月给国立山大的3万元协款压缩为1.5万元,给学校带来了困难。黄小安说,祖父为此感到非常失望,决定回家乡广州,到国立中山大学任教。

1936年2月12日,临行之际,黄际遇“访晓舫不晤,晤玉君”,本以为是最后一面,没想到李珩、罗玉君夫妇还是前来送行。第二天,黄际遇打点好行囊,到常去的宏成发补写好日记,给友人写文章辞别,“晓舫玉君夫妇来(各资馈行粻)。啸咸来以胡念修纂文叙录汇编一小册为订交之券。宏成发馈花生食油菜韭各如干。他友均未及知予行,刘康甫赶上,一剐诸友言欢拳拳,日加申旁人催行,乃接浙而行,同车至海嵎,少顷鸣钲解缆矣。送行者自崖而返”。黄际遇在青岛交友无数,如果通知全部好友,送别的队伍会非常庞大,他没有告诉太多人,在李珩、罗玉君等人的目光中,离开了青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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