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窗紧闭大气不敢出，只为搭建“纸牌屋” 昔日魔术师变身“纸牌建筑师”,曾用220多副扑克牌搭建“帕特农神庙”

文/图半岛全媒体首席记者钟迎雪

为了给中国冬奥运动健儿呐喊助威,他以《冰雪奇缘》中的建筑为原型,耗时40个小时,用12000张扑克牌搭出一座冰雪城堡；在北京冬奥会倒计时之际,他又以北京天坛祈年殿为原型,耗时9个小时,用8800张扑克牌搭出“天坛”……他是田瑞,用普通的扑克牌,搭建起复杂的建筑模型。在他手中还有用10000张扑克牌搭建出的“大本钟”,用12000张扑克牌搭建出的“帕特农神庙”,用4000张扑克牌搭建出当时全球最大海上钻井平台“蓝鲸一号”,用10800张扑克牌搭建的西安“大雁塔”。

一出手,就是一个“纸牌世界”,昔日魔术师变身“纸牌建筑师”。走近他,了解搭建扑克牌建筑的别样精彩。

魔术师挑战“不可能”

“就是普通扑克牌,但不是纯纸质的,因为纯纸质扑克牌使用损耗大,容易打弯。”近日,一见到记者,田瑞先把日常搭建纸牌建筑的扑克牌展示出来,并随手搭建了一个单体建筑。

“我从九岁就开始喜欢魔术了,父母很支持我。”田瑞今年35岁,出生于宁夏、现居青岛。他14岁便到北京学习魔术,后来辗转多地学习各种传统魔术、川剧变脸等,也在国内外进行过大型商业演出。

“把大家眼中的不可能变成可能,这就是一种自我挑战。”

田瑞说,他从2013年开始接触平衡术,“先从日常生活用品练习平衡基础,此后不断练习硬币雕塑造型、石头平衡、香槟塔平衡结构、钢丝平衡……”他曾经创作过国内大跨度机关数量最多的多米诺平衡系统,挑战最高硬币雕塑吉尼斯世界纪录。2017年,田瑞在青岛创造过最高纸杯塔吉尼斯世界纪录。

“2015年,我就对堆纸牌建筑产生了想法。”田瑞回忆,当时为了减轻工作压力,同时也为了寻求新突破,便开始尝试搭建纸牌建筑。“起初只是单纯爱好,在家里堆一些小作品,规模并不大,扑克牌张数也不算多。”田瑞介绍,后来朋友看到他的纸牌建筑成品,建议发布到网上,会有很多人感兴趣。

2021年12月份,田瑞开始系统地堆建纸牌建筑,从拍摄记录到剪辑视频再到纸牌搭建,全部由他一人完成,上传到某视频平台的第一个作品集,很快便有四万多点击量。

“有的人好奇摆完是个什么造型,有人就想看一眼推倒的过程,其实也是一个治愈、解压的过程。”田瑞介绍,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猎奇心理,而对于他来讲,觉得把别人眼中不可能办到的事情办到了,这本身就是一种征服。

连呼吸都要控制到位

田瑞在搭建纸牌建筑中遇到的难题,并非常人所能想象,可以算是一门综合物理学、建筑学、几何学的“综合学科”。

田瑞搭建的纸牌建筑都是“三不”,即不折叠扑克牌,不对扑克牌进行改造；不用胶水,不用任何方式粘贴扑克牌；不借助外力稳定扑克牌。在这种情况下,微风都有可能吹倒整个作品,考验着每张扑克牌的摆放位置以及稳定重心。

“连喘气都得控制好,频率到位,怕自己把牌给吹倒了。”

田瑞向记者展示,一个普通的6张扑克牌单体结构,也会因为说话或者是呼吸产生的风而倒塌。田瑞单独留了一个房间用来搭建纸牌建筑,门窗紧闭、用窗帘挡住窗户缝隙,还特意更换了房间地板。“空调也很少开,只有在夏天特别热的时候才会开低风,搭建较高的建筑时绝对不会开空调。”田瑞说,即便是夏天热到大汗淋漓,也不想因为空调风将作品吹倒。

“一开始搭建的时候,一个单元结构都能倒二十几次,就是一次次崩溃又一次次咬牙的过程。”田瑞所说的单元结构,是由6张扑克牌所搭建的单体结构,基本上所有的纸牌建筑都要靠一个个单体结构搭建而成,所有的单体结构都要保证稳定性。

田瑞介绍,在搭建纸牌建筑前需要反复观看实际建筑的图片,评估整个建筑的长、宽、高比例以及建筑特点,比如圆弧的长度、圆柱的粗细等。就拿田瑞最新创作的“埃菲尔铁塔”来讲,将100多米高的建筑原型根据家中天花板高度压缩到2米,然后将整个建筑“拆开”,底座哪些地方做镂空处理,塔尖做几层单体结构的堆叠……对于一些特殊的造型,为了避免一张牌不到位全盘皆倒,他会先单独测试多少纸牌能够承重,如果重心点不对会重新调整,最后再做堆积组装。

成功就是倒塌又重建

田瑞家中有400多副扑克牌,共计两万多张扑克牌,每次搭建纸牌建筑的时候,计时器、相机还有一只猫,就是他的陪伴。

“‘冰雪奇缘城堡’做第一遍时塌了,前后共耗时5天,是目前作品中结构最为复杂的。”田瑞介绍,他时常思考纸牌如何搭建不容易倒塌,分解结构如何堆叠在一起不会倒塌,而基于不折叠、无胶水、无支撑的原则,方方正正的扑克牌搭建圆形建筑最困难,在这种情况下他还是挑战了搭建北京天坛。

田瑞表示,他一直使用普通扑克牌,但是接下来也会尝试定制花色扑克牌,比如不同的logo、正反面不同的颜色与花色,在纸牌建筑颜色上实现多元化,也让建筑更加生动,具备可观性。

“在很多人眼里,这是件出力不讨好的事情,我不是一个非常有耐心的人,但是在堆扑克牌面前,我用上了所有的耐心,这个过程我很享受。”田瑞表示,堆叠扑克牌建筑不是技术所能克服的,在手法、眼睛、头脑之外,更多的是耐心。

“这是相当专注的事情,也是个不断倒塌又重建的过程。”

“很多人会想,扑克牌又不沉也不重,怎么会费体力呢?”田瑞告诉记者,摆到纸牌建筑低处的时候需要弯腰,摆到高处的时候需要踮脚抬胳膊,甚至是爬上梯子去堆,“眼睛不仅仅是盯住手中摆放的一张牌,还需要观察,目测整排扑克牌的距离和高度,需要对齐距离,否则容易倒塌。经常不到一个小时,眼睛就开始发花。”

“只要是最终能够完成的作品,都不算是最难的,毕竟最终还是搭建出来了,难的应该是那些还没有搭建出来,那些没有实现的纸牌建筑。”一次次尝试,一次次调整、一次次倒塌、一次次重来,田瑞正用手中的扑克牌堆积出了他想挑战的人生。

最好作品是“下一个”

细微之处最能打动人,就连扑克牌建筑也如此。记者翻看了田瑞的所有视频作品,都有很多小细节。比如为中国女足搭建的扑克牌足球场,观众席上全部使用“Q”扑克牌,“因为‘Q’上有女王图案,想要体现出一种独立勇敢的现代女性精神。

“有些建筑,大家看到的是一个,但是实际上,我私下里已经堆了两三遍。”田瑞为了堆叠的纸牌建筑更接近真实建筑景观,力争还原出建筑特点,很多建筑堆叠了两三遍。在堆叠过程中,田瑞会一排一排比对扑克牌、挑出毛病,比如花边是否整齐、形状是否到位,如果整体形象不够标志的话,他会考虑哪些位置的扑克牌需要调整……如果符合设想就保留,如果与设想不符合就推倒重新搭建,在一次次推倒重来的过程中,田瑞坦言有了点“满足感”。

“刚开始做的时候,一下子推倒纸牌,看到自己的心血倒地,确实会感到可惜,但是现在一点也不心疼推倒,推倒是为了更多好作品产生。”田瑞笑着说,在已经发布的视频中,他都会把堆叠好的纸牌建筑推倒,眼瞅着散落一地的扑克牌,很多粉丝感觉惋惜。

“在我心目中,已完成作品没有最好,最好永远是‘下一个’。”

说起搭建纸牌建筑,让田瑞印象最深刻的是,曾经花费三天多时间搭建,其间倒过五十多次的“帕特农神庙”。他告诉记者,有时候实在是烦躁了,会一手甩到纸牌上,毁掉搭建好的建筑,索性重来。

2021年6月,有企业找到田瑞,想用扑克牌搭建故宫,但是由于难度较大,特别是太和殿等建筑结构复杂,所以没能实现……这在田瑞心中埋下了种子,一定要“钻”出来故宫,“很多人认为,我可以让扑克牌变身成一座座建筑,是我在驯服每一张牌,但实际上是它们在驯服我,让我有了更多的思考空间。”

“纸牌中国”建筑首站青岛

“天南海北去了个遍,但我独爱青岛这座城市,让人感觉特别舒服,呼吸都是特别自在的。”田瑞表示,由于之前的魔术师从业经历,他在全国各地参加比赛及演出,十二年前第一次来到青岛,空闲时在海边散步,感觉十分惬意。就在那一刻,他决定在青岛定居。

“青岛有很多著名建筑,都是我接下来创作的原型。”

用平面图片来创作与实际观看建筑创作是完全两种模式,为了更好地融合到纸牌建筑中去,田瑞经常和朋友前往青岛著名景点建筑“打卡”,通过实景观看理解建筑特点、细节等。田瑞告诉记者,比如栈桥、五月的风、花石楼等,这些独特的城市建筑,会形成青岛纸牌建筑系列,作为他的“纸牌中国”建筑系列首站。

“做一个‘纸牌中国’建筑系列,用扑克牌做遍中国建筑,或许会是中国第一人,这是我做纸牌建筑的长远规划。”田瑞告诉记者,接下来也会将中国各个城市的著名建筑做一个合集影片,比如北京故宫、上海世贸中心、广州“小蛮腰”等。与此同时,他搭建的“纸牌世界”,已经完成大本钟、埃菲尔铁塔、帕特农神庙、金字塔等,接下来还将搭建世界各国的著名建筑,用一张张推叠出来的纸牌,诠释别样的建筑美。

“在视频里看到的效果和实景观看是完全不同的,能有一个展厅,能够适合举办大型纸牌建筑展览,或许是一个挑战,但却是我的目标。”田瑞表示,在纸牌搭建更成熟之际,他会举办一个纸牌建筑展览,类似于画展的形式,而在展厅内实景搭建纸牌建筑,能让观众实景观看搭建好的纸牌建筑。

“可以让观众参与进来一起搭建,参与到纸牌搭建的过程中去,甚至是最后毁掉纸牌建筑,在这种行为艺术中挖掘自己敢于坚持的一面。”田瑞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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