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外小菜园里,一只失去右腿的残鸠,每前行一步,都需要用右边的翅膀来做拐。为了试图减轻它觅食的痛苦,我特意备了一盒豆渣,不想,却成了喜鹊、麻雀、白头翁争抢的盛宴。
或许它有一种自卑,或许它有君子不食嗟来之食的绅士风度,残鸠在地里用啄喙刨食,才会找到一份尊严。
白头翁在面对那盒豆渣的时候,竟然以为自己发现了新大陆,兴奋不已,向异性表现自己的富有,其实是为了展示性感,结果让喜鹊给赶跑了。丛林法则嘛,拳头大的是哥哥,鸟族亦然。
残鸠一定很孤独,在小菜园刨完食,吃饱了自然就会想好事。于是每天早上六点左右,桂花树下都会传来它咕咕咕的啼鸣。它通常发三声,第三个音节是拖长的,咕--!
终于有异性闻声而来,我这才判定残鸠是一只雄鸟——躁动的荷尔蒙,驱使它几次跳上雌鸟的背。可是,它真笨啊,一次次地摔下来,尽管那只雌鸟很配合。
雌鸟自此不再来。残鸠恢复了往日的孤独,吃饱了,独自在桂花树下打起瞌睡。我站在三五米的远处,观察它。因行动不便,它都是转着圈把四周的食物吃完,再挪地方。为了最大可能地把“挪动”这个动作频道降到最低,它宁可拼命伸长脖子觅食。残鸠的命途注定比健全的鸠坎坷,付出也更多,但论技能、品格和智商,人家一点儿也不低!
时间一天天过去了,残鸠起飞落下,似乎早已习惯了命运的安排。古汉语有个字叫“翥”,那是对健康的鸟而言,对于残鸠,它起飞时只能先弓背低头,后翅着地,与左肢配合,再引发身体向上……
残鸠太难了。
不知哪一天,残鸠飞走了,再也没有回来。曾经有一只肢体健全的鸠来过小菜园几次,觅食,咕鸣。细听,则带着一种伤感失落,我想它该是那只雌鸠吧。窗外夏日炎炎,令人无限遐想的残鸠,飞去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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