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不是网红脸,但她们就是好看

一百多天前,2020年像任何一个新年一般到来,我们也像迎接任何一个新鲜年份一样迎接这个新的十年的开头年。假如这个年份有一个科幻小说的征集活动,我想全世界任何一个科幻小说作家,任由其纵横遥想,上天入地,都不会写出真实的这个庚子年的魔幻和愣怔。谁能想到这一年,全世界的人都戴上了口罩,天上的所有飞机停飞,几乎所有的服务业停业,学生停课。让这个适应了技术和资本时代飞速旋转的地球人类同时按下休止符,让早已进化到适应于交往和游走的5G时代人类全都闭门不出,过“洞穴”般呆在家里的生活,简直是天方夜谭!

原本,天底下最正常的事情就是无常。隔离,果真就成为2020年最熟络并且被全球人实践的一个热词。

大年三十,我们全家人还在一起,热火朝天地吃喝了一顿。原本的大年初二还有一场居家聚会；初三有一次同学会,与海外归来过春节的高中同学欢聚,早就是一次事先张扬的欢喜事；大年初五还有一场作家的聚会——一个外地的知名作家来了青岛,我们青岛的几个作家要和这位外地作家叨叨嗑的。突然间就被大家取消了:武汉封城了,我们也需要隔离。其实,青岛在这个时候还没有被官方确定有了新冠病毒感染的病例,而且,这样的聚会并无任何硬性的阻拦,但大家还是自觉地取消了。大家自觉地选择了居家隔离。健康是最重要的,危及健康的事情来临,隔离当然是我们要遵守的；还有,自由我所欲,但自由,其实是有道德的律己。青岛人,人人戴上了口罩,有距离地在商场买日用品——这其实是一场公德和私德的双重遵守。

武汉人民被这突如其来的劫难陷入水深火热之中,青岛人用各种方式去支持他们。我的朋友莫平在海慈医院工作,我从她的微信中看到,她的同事们要去武汉了,医生们穿着隔离服要前行的样子让莫平落泪了,她为这些朝夕相处的同事们送上祝福:亲爱的朋友呵,平安地去,必须平安地回。我打电话给莫平,我要和她分享这种祝福。我们的心中有无限地心疼和温暖。平时我们说,医生是白衣天使,在我们身体健康的时候这话有修辞的成分,这个时候,我们是那样的真诚——他们就是救人的天使,他们还是灾难来临时义不容辞的英雄。

几十天后医生们从武汉回来了,青岛以别样的方式向自己的好儿女表达敬意。医生们的影像在香港中路的各大屏幕上轮流放映。平时只有明星们才能有资格在大屏幕上露脸,因为好看。医生们,尤其是女医生们的样子和我们一样,平常,不是网红脸。但我怎么就是觉得她们是天底下最好看的人呢。我在马路上停顿了下来,用手机拍下她们发在朋友圈里。

直到现在,青岛人基本上还都戴着口罩,这是一种行为的自觉,更是一种文明的自觉。我的青岛同胞呵,在这场疫情中,我们或许无法为别人送去温暖的行动,我们用我们的自觉,不给这个城市的秩序添乱,也是一种温良的奉献。

作者简介

高伟,中国作家协会会员,青岛市作家协会副主席,青岛市作家协会诗歌创作委员会主任。出版散文集、诗集20余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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