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令之于北方,总是慢了半拍。芳菲四月,黄河以南的槐花早已灿漫如雪。
我所说的槐花,并非国槐,而是那种刺槐。它原产北美,上个世纪19年代末才引入我国。因其形似国槐,依国人习惯,在前面冠以“洋”字,称之为洋槐,青岛作为首先种植刺槐的城市,也有着“洋槐半岛”之称。后来洋槐由青岛推广到全国,尤其在黄、淮流域广为种植。
或许是因为槐树的主干笔直坚韧,可用来盖房造屋,或许是它的花香诱人,招人待见,家乡人对洋槐情有独钟,村里村外种的到处都是。我家老宅院子不大,院里唯一一棵树便是洋槐,从我记事便已丈高有余,冠如伞盖。每年暮春,大多花儿已随水东逝,它光秃秃的枝桠上才不紧不慢地吐出淡黄的小叶。里面隐隐现出的点点花序,像一个个明眸皓齿的少女,淡扫娥眉,朱唇微启,在春风中轻摆裙裾,羞羞答答,一点点长大。而在不经意间,仿佛只是一夜春风的催使,那一簇簇白色的小花就挂满了枝头,碧树银铃,清香四溢,聘聘婷婷伫立在你的面前。慢慢地,春去了,花谢了,它只留下自己的希望,变成漫天飞雪,洋洋洒洒地飘到房顶,落在地上,铺满庭院。
槐林五月漾琼花,郁郁芬芳醉万家。“五一”前后的家乡,正是槐花盛开的时候。大树、小树,一簇簇、一串串,洁白无暇,参差错落,芳华毗接。暮春的微风挟着它的阵阵清香,贯通鼻翼,直沁心脾;撷一朵放进嘴中,甜丝丝的感觉溢满口齿,醉入心田;伴着花香入眠,如佳人入梦,令人如醉如痴。此时,最应景的,便是躺在槐荫下的躺椅上,沏一壶淡茶,听一出老戏,半眯眼看着远远近近的槐花似海,紧闭唇闻着扑面而来的满庭芬芳,怡然自得,惬意逍遥,让人感觉不是仙境胜过仙境,不是神仙赛过神仙。
当繁华落尽的时候,洋槐树是那么不起眼。冬天里,它树干皲裂,枝桠干枯,浑身棱刺。而到了这盛时花期,却能给人带来如此美的感受。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看来树和人一样,也并非完美无缺,也有“喜怒哀乐”。是生命,便有它存在的意义;再美好,也会留下残缺的遗憾。槐花虽美,但花期短暂;槐花虽短,却把它的高洁璀璨留在了五月的人间。
槐花不仅味香色美,更是一道上佳的食材。每到花期,吃货们总忍不住要捋上几把,用清水洗净,佐以葱花姜丝,少许食盐,随即用干面粉拌匀,在饼铛上放油煎或炸至金黄酥脆,既可下酒亦可就饭,又香又甜,绝对是一道时令佳肴。凉拌、做饺子馅、蒸菜团,皆可。即使是采来生吃,也是一种独特的美味。
春,正无声无息的远去;夏,已不急不缓地走来。此时,家乡的杨柳枝头已是浓绿成荫,而一株株洋槐却依旧枝桠光秃。我在想:洋槐啊洋槐,你还在等什么?你的花期怎么总是跚跚来迟?莫非,你是在等待那久别的一声惊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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