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老之后,时间便飞驰起来,总有“度年如日”的感觉。仿佛就在几天前,青岛四中隆重举办了建校六十年庆典,我因故没能参加。前不久得到消息,四中要庆祝建校七十周年了。我一愣——整整十年,怎么说过就过去了?我悄然返回了母校。
我没进过大学,简历上一直写着“青岛四中1967届高中毕业”。而这学历的启始点,就是1965年的青岛四中。当年,我立志于哲学并开始自修后,常常是老师在讲数理化,我在看文史哲,但竟然从未有老师因此批评过我。正是老师们的宽容和厚爱,使我能在应付课程之余,系统自学并积累了超出同龄人的知识。这也是我非常感恩母校的重要原因。
我是沿着从前的上学之路返校的。这条路多年没走了,周边的老房子全没了,原先的街道格局也变了,找不到当年的模样了。正失望中,一栋石头小楼出现了,我的心头骤然紧了起来,那是一位调皮女同学住过的地方。当年,她就站在这小楼的阳台上,远远见我走来,便扯着嗓门喊:“杨大头! ”我大声斥责,她却咯咯大笑。如今,当我站在小楼前,多么希望娇小的她再扯开嗓门喊一声我那著名的外号啊。但我知道,她已经远去了。
在伤感中沿路下坡右转,便是青岛四中了。远远看去,同样是一番陌生景象,唯校门位置没变。校园里,几座新建的教学楼,相互拥挤着,将母校曾绿意盎然,充满生机和野趣的空间全给填满了。我根本无法把眼前这崭新的四中,与我所思所念的母校联系起来了。
我尝试着凭记忆还原母校的面貌:进门右侧的斜坡上是林木葱茏、小径曲折的花园,孤立其中的 “官邸”,是校长室;进门左侧,是大片迎春花簇拥下的黑板长廊,每周定期出一期壁报,上面有我以“小兵”笔名写的小文;正冲校门的主楼,是一座厚重典雅的老楼,内里的复杂布局无法还原了;操场对面的“新”教学楼虽乏善可陈却记忆犹新,1996年,我找到过当年高二·2班的教室。
俱往矣、俱无矣。承载着我美好记忆的母校,的确不复存在了。我静静地坐在老教室里,想象着当年敬爱的老师王裕景、吴洁屏、宋笏堂、吉连贞、郭树芳……
当然,就像青岛,我深爱着的故乡,不能为了让我留住乡愁而保持原貌一样,我所深爱着的母校,也不能为了让我留住念想触景生情而保留原状。何况,凤凰涅槃般的新四中,正充满着勃勃生机,我理应祝贺才是;更何况,四中毕竟没离开老市区,我理应庆幸才是。
我对母校情感深深,归根结底是因为它是我全日制学历的终点,是我青春岁月的终点。我当年刻苦自修,是为了考入北大哲学系。实际上,1966年母校已推荐我破格参加高考了。但是,突然降临的社会动荡文革,粉碎了我的大学梦,折断了我理想的翅膀,也让一代人无忧无虑的青春生活戛然而止。多年后,当我在大学校园里看到一张张溢着青春活力的面庞时,总会涌出歆羡之情——假如我的学历也能延伸到大学,我的理想能够放飞,那会留下多美好的青春记忆啊!
历史不能假设。正因如此,此前在校那些年点点滴滴的经历,包括参加轰动一时的《延安颂》演出等等,都与当年四中校园风貌一起深深刻录在我的记忆中了。由此生发出的我对母校的感情,若非同龄人,怕是很难体会和理解的了。
四中已离我越来越远、越来越远了。但拷贝着美好青春记忆的我的母校、我的四中,还有风华正茂的同学和老师的形象,则将会永远存储在我的心里,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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