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岁的啤酒节,真的成熟了吗? 专家:青岛啤酒节尚未形成自己特有的文化范式,还有很大成长空间

早期啤酒节的花车巡游。(资料图片)半岛记者娄花

进入夏末秋初,第29届青岛国际啤酒节崂山会场也临近尾声,在繁华的青岛东部,首次华丽转身的啤酒节崂山会场觥筹依旧。初秋的风已带些许凉意,徜徉在鲜花满城的啤酒花园中,禁不住让人感叹这个以啤酒为媒的节庆竟有如此顽强的生命力。

“1993年12月24日正值青岛深冬,选址崂山的青岛国际啤酒城奠基仪式在那一天隆重举行。那片有点低洼的农地大约500亩,甚至还有一些掰过棒子的玉米秸垂着头顽强地站在那里,看起来有些清冷,甚至略感荒凉……”啤酒节资深专家林醒愚回忆。站在新时代的洪流中回望历史,总能给人以铭记和启迪。每次青岛国际啤酒节的沸腾过后,对下一届的期望就会越甚。然而这个已经走过29年的节庆真的成熟了吗?

对此,记者专访了林醒愚,“一个节庆成熟的标志首先体现在时间的确立和空间的确定上,青岛国际啤酒节29年来举办时间几乎没有一年是重合的,会场现在也几乎遍布青岛各区市。而最重要的是啤酒节至今还没能形成自己特有的文化范式,还存在文化的借助感和漂移感,从这几方面来讲,青岛国际啤酒节还有很大的成长空间。”林醒愚告诉记者。

6年“难产”后登上历史舞台

在林醒愚的记忆中,青岛国际啤酒节是经历了6年“难产”后才举办的首届。

“上世纪80年代末期,啤酒还限量供应,从客观上不具备举办啤酒节的物质条件。1990年,青啤二厂正式投产,确定供给本市市场没问题后,青岛市才决定举办啤酒节。”林醒愚清楚地记得,第一届啤酒节是从1991年的6月23日到30日,虽然只有短短的8天时间,但因为当时经验不足和机制不顺,让所有参与办节的人都经历了一场难忘的紧张和疲惫,甚至影响到来年筹办的信心和底气,这也是第二届啤酒节成为节日历史上举办时间最晚的一届的主要原因。

“所有的程序都是在尝试,因为经验和预期不足,也闹出了很多笑话。但最令大家意外的是,啤酒竟然成了引爆城市市民性格的重要介质,并且用啤酒来发育一个节日竟然能产生如此强大的轰动效应。”林醒愚说。

在林醒愚看来,青岛国际啤酒节的第一阶段应该是从1991年到1996年。“这是一个尝试期,在啤酒节举办之前,青岛还有一些节会,比如中山公园的游园会、灯会,还有青岛之夏艺术节、登山节等。但当啤酒节盛装登场后,毫无疑问瞬间成了历史的主角。”

所有国外品牌都是带乐队来的

从1996年到2002年,是青岛国际啤酒节的第二个分水岭。

“标志性的啤酒大篷开始出现,在此之前都是小篷。”林醒愚告诉记者,随着2001年“青岛与世界干杯”这个永恒主题的确立,啤酒节开始显现出巨大的外向张力,节日对城市经济的拉动作用也开始逐渐彰显。

“2001年之后,较多的国外啤酒品牌逐渐进入中国,它们都将青岛国际啤酒节作为最佳的登陆点和打开中国市场的最初试验场。”林醒愚告诉记者,当时很多国外的知名啤酒品牌发现中国的年轻人非常喜欢国外的啤酒,也很喜欢国外的演艺形式。

“所有的国外啤酒品牌都是带乐队来的,没有一支国外啤酒是单身而来。因为啤酒从来就是有文化存在感的特殊商品,一定会以特有的感染力来影响你、打动你,与你发生情感的交集,这样它才会形成消费并拥有市场影响力。”

啤酒节三大狂欢形态确定

2003年第13届到2014年第24届是青岛国际啤酒节的快速提升阶段。这个阶段第一个标志性事件是:2003年青啤百年华诞与啤酒节同日开幕,同日举办。百年青啤的美誉度和第13届啤酒节的影响力联袂生辉,形成强大的对外宣传营销效应。

第二个标志性事件是:2004年,第14届啤酒节引进了大型嘉年华设备,嘉年华的引进使啤酒节又多了一个游玩的选项。啤酒节从那时开始基本就确立了三大狂欢的形态——饮酒狂欢、嘉年华狂欢、演艺狂欢,并一直持续到现在。

“啤酒节再怎么发展也脱离不了这三大形态,比如西海岸会场演艺的璀璨,可能是焰火,可能是灯光秀,可能是舞台艺术,也可能是光影艺术,这一切的艺术都离不开演艺这个大范畴。”林醒愚说。

除此之外,2008年的奥帆赛和2010年的世博会对啤酒节来讲,都是很重要的与时代融合的节点。奥运会那年啤酒节的主题是“为奥运庆功,与世界干杯”；世博会那年,啤酒节的主题是“啤酒世博,五洲共享”；今年的主题则是“与共和国同庆,为新时代干杯”。“每一年都应该有个大的时代主题,这是啤酒节成为国家级酒类节事活动中翘楚的原因之一,将自己的使命自信地与国家大事关联在一起,也是节日走向成熟的标志。”林醒愚说。

在绽放和转型中走向成熟

2015年第25届青岛国际啤酒节,西海岸新区金沙滩啤酒城正式启用。“西海岸将这个节日在体量上迅速放大,可以说是世界上最大的啤酒主题乐园。1200亩的场地中包括凤凰之声大剧院、啤酒文化博物馆等,它的常年经营和开放,也为多重节庆会展形式的持续并存创造了物质存在的空间。”林醒愚认为,青岛国际啤酒节属于青岛市,无论在哪儿办,都是青岛扩大开放的象征,都是城市形象的播扬,都是旅游产业的提升。

那么,对于伴随着青岛国际啤酒节走向辉煌的崂山区,该如何转型与变革呢?“崂山选择花园酒城的模式是对路子的。首先,崂山核心城区已楼宇遍布、繁华云集,在金融业发达和商务气息密集的区域,啤酒节的‘闹性’已显得不合时宜；其次,改革开放这四十年青岛经济快速发展,在这个创富时代造就的中产人群中,有80%居住在市南区东部和崂山区。所以,崂山区这个地方已不太适合安放超大型的节会活动。节会活动的举办地应该理性地筛选,现在有了花园酒城后,那些需要商务休闲环境的富裕人群,那些真正有品质感的外地游客,会喜欢相对优雅的参节环境”。林醒愚说。

总而言之,啤酒节在第四阶段就是个走向成熟的阶段,但林醒愚认为这个节日真正成熟还需要一些时日,还有一些基本指标在衡量着它的成熟度。

那么成熟的节日有哪些标志呢?林醒愚说:“先说时间标志,世界上一切伟大的节日都有固定的举办时间,而啤酒节办了29届日期上几乎没有重合的；再说地点上也存在问题,一是会场设置太多太随意,二是不能单纯讲求规模,从某种意义上节日就是饥饿营销,不是来的所有人都能装得下才好。有时正相反,恰恰是可望不可即让你进不来,这样才会对明年有期盼,就像慕尼黑啤酒节是提前半年预订、始终有一种被排位的等待感。”

“当然就节日质的考量而言,最大的不成熟是没有自己特定的文化范式,提到青岛的啤酒节就会想到许多青岛专属的节日经典,没有自己特定的文化范式是件很遗憾的事,这与我们总在强调创新而忽略积淀不无关系。”林醒愚如是说。

对于青岛国际啤酒节的未来,林醒愚认为,青岛国际啤酒节的文化定位和他的传承价值取决于这个城市浸染啤酒文化的深度。也就是说,一百多年的青岛啤酒为城市夯实的啤酒文化,是助推啤酒节能够继续前行的根本力量,单靠节日自身29年的历史支撑还是略显单薄。一句话,是根基决定了树木的枝繁叶茂和硕果累累,青岛国际啤酒节办成百年老节不仅仅是个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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