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更迭如走马灯…… 售是“救星”还是“戏精”

近日,香港中路的青岛银座商城宣布将停业,而接替者将是新零售超市盒马鲜生。■分析你方唱罢我登场,新零售出路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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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人零售还有戏吗?

过去几年,随着互联网流量红利见顶,以及新零售带来的消费场景变化,电商行业巨头纷纷重返线下市场。2017年7月继亚马逊之后,国内企业也开始试水无人零售。作为一种商业模式创新,无人超市、无人货架一问世便受到市场追捧,一度被视为电商赋能线下实体店的最佳试验场。而屡创新高的融资金额,也让其成为新零售战场上的一匹黑马。正因如此,不仅阿里、腾讯等头部企业加大投入布局,一些技术、运营能力尚不成熟的初创企业,也认为自己抓住了风口,纷纷开始跑马圈地,希望解决长期困扰零售行业的成本高企问题。一夜之间,不少城市的街头,都摆上了一个个装着各式零食的无人货架。

然而,无人超市、无人货架是不是比人工结算更有效率?是否真的能有效控制成本?

中国连锁经营协会会长裴亮说,零售行业追求的是平均销售一件商品所需成本的最低化。所以新零售模式是否成立,最关键的是有没有降低成本。

无人超市无人值守、占地面积也小,看似在房租和人工方面具备一定优势,但从实际运营情况看,它所取代的仅仅是收银员的功能,整体运营成本却很高。比如,无人超市内的摄像头、货物自动识别设备和运用人工智能和大数据建立起来的运营系统,前期都需要高昂的投入,后期的维护成本也不是小数。此外,无人超市、无人货架基本无法解决商品偷盗、漏付钱款等问题,损耗率远超传统商超。

此外,无人超市相对较小,导致物流配送的效率不高,补货不及时、缺货与商品积压现象并存,很难满足消费者的需求,无法给用户提供持续而优质的服务体验,复购率不高。

一场资本狂欢后,无人超市、无人货架出现关店潮、撤架潮,无人零售企业进入洗牌期。

“零售业是非常古老的行业,发展到今天也是一个渐进演进的过程,但无论如何演变,零售最终目的还是要把商品和服务卖给消费者,但是无人零售这类模式只是一味地放大了技术的便捷,忽视了购物的乐趣。把本就有温度的服务,变成与机器和二维码的冰冷交互,让顾客少了服务的体验与享受。”长期从事商超行业的张国忠告诉半岛记者。

在他看来,在无人零售“风口”时,行业内很多人也在浑水摸鱼,并不是认真地经营。“很多无人零售企业一开始就是奔着圈钱去的,没有思考过如何持续盈利赚钱,而是想把声势搞起来然后套现跑路。”因而,刚开始消费者出于好奇心进行消费,后期还是习惯性在传统便利店消费,人流量不足加之资本冷却,最终出现目前状况。

对于无人货架败走的原因,前述王女士也总结有几点:一是没有清晰的盈利模式,加上完全开放式的货架货损率太高,难以实现收支平衡。二是扩张速度太快,导致资金链在短时间内就出现问题。当无人货架在青岛攻城略地的同时,大批企业开始往三四线城市布局,结果前期融资很快花光,无人货架又尚未培养出造血功能,进而导致资金慌,倒闭收缩成了无人货架唯一的出路。

已经转行做出行服务的王女士感慨道,无人零售确实代表未来一种趋势,但至少目前来看,无论是消费者还是大的市场环境,大家都还没有准备好。

与科技感十足的无人零售模式不同,以盒马鲜生、超级物种、苏宁小店为代表的线上线下融合零售门店似乎更贴合当下市场的胃口,它们的发展之路又将如何呢?

2018年3月1日,青岛首家地球港落户市北区悦萃广场。同年7月9日,第二家地球港在市南区未来广场开业,地球港未来广场店以开业当天近100万元营业额的成绩开启了其在青岛的新零售之旅。

地球港的新零售业态看上去就是未来零售的模样:定位全球好食新空间,融合“零售+餐饮+科技互动终端+线上App”多种元素,冷链物流系统和仓储门店一体化的经营模式、三公里外送……

直到同年7月22日李沧银座超市正式闭店时,地球港一度被传为银座超市的接盘者,但之后却上演“黑天鹅”事件。2018年11月,青岛地球港悦萃店、未来广场店先后闭店。

据多家媒体报道,地球港关停的原因是复华控股旗下理财产品出现兑付危机导致资金链断裂,导致地球港全国范围停业。

最终,这家最先抢滩青岛的新零售黑马抱憾离场。

地球港走了,盒马鲜生来了。

2018年12月底,阿里旗下的盒马鲜生入驻青岛崂山区大拇指广场B1F。在此之前,这里曾属于4月份刚闭店的华润万家。尽管是冬季开业,但寒冷的天气并没有阻止消费者尝鲜的热情。同期盒马鲜生新开门店中,大拇指广场店的线上首日订单增幅排名第一。

作为阿里孵化两年的新零售项目,盒马鲜生定位中高消费人群,看好国民消费升级的红利。

半岛记者此前曾对盒马鲜生实地探访,俄罗斯帝王蟹、加拿大波士顿龙虾、英格兰面包蟹、挪威三文鱼等中高档进口海鲜品类丰富。横跨整个店铺的空中传导链显示出这里与传统商超的不同。

顾客在店内购物,可以选择现金支付和盒马鲜生APP自助结账两种方式。但从现场体验看,现金支付显然不被鼓励:店内只有一个较为“偏僻”的现金柜台,且优惠活动也只有用APP支付才能享受。不过记者体验发现,即便是使用APP支付,也并非没有问题。记者选购了两组买一送一商品,在自助结算点用APP结算时就遇到其中一组无法优惠的情况,最终在促销人员多次尝试下才“强行”完成支付。

与直接进店消费相比,盒马鲜生更大优势在于快速上门配送。店内忙碌的店员以及不断远转的传送链条显示着更多的顾客选择直接用手机下单,然后坐等商品上门。这样的服务也衍生出一个“盒区房”这样一个营销概念,即位于盒马鲜生30分钟配送范围内的房子。

除了盒马鲜生和地球港这两个风格相近的业态,顺丰优选、苏宁小店在青岛均有布局,但目前境况迥异。

2019年4月,顺丰旗下的新零售品牌顺丰优选在上海、武汉、青岛、成都等地的门店相继关闭。布局良久的顺丰优选终究没能逃过闭店宿命。

如今在百度地图上搜索“青岛顺丰优选”共有27个结果,但所有门店下方均备注有“该地点已关闭或搬迁”。

半岛记者在绍兴路探访时发现,原来顺丰优选门店已经变成了一家等待开业的药店。隔壁商户介绍,这家顺丰优选于今年4月份左右关店,主要原因还是经营状况不佳。“附近老年人居多,大家要么去早市要么去大润发超市购物,很少选择这家店。”该商户介绍,顺丰优选原本还有收发顺丰快递的业务,现在也挪到不远处的顺丰快递点。

而苏宁小店自2018年在青岛开业第一家以来,截至2018年末,青岛地区苏宁小店已超百家。

但是与门店数量暴增一同到来的还有亏损。数据显示,苏宁小店2017年营收为771万元,亏损近1500万元；2018年1月—7月,苏宁小店的亏损持续扩大,期间营收为1.43亿元,亏损2.96亿元,债务高达6.53亿元。

今年5月,一路突飞猛进的盒马鲜生迎来了首次关店,而永辉旗下的超级物种也步了后尘,7月超级物种关闭了其在上海五角场的万达门店。

在前几年策马奔腾的新零售,仿佛都在2019年上半年集体按下了一个暂停键。

新零售的未来究竟会怎样?中国电商研究中心主任曹磊在接受半岛记者采访时表示,关店和调整不等同于行业前景看衰,更多可能涉及到企业自身的问题。毕竟对于新事物,适当的试错都是十分有必要的。

目前很多企业都在进行新零售方面的探索,当前面临的问题就是寻找一个合适的商业模式。目前来看,所有的模式都或多或少存在一定的缺陷。通过关店的形式也能够使企业能按下暂停键,停下脚步来反思自己的商业模式是否健康,是否可持续。

曹磊表示,新零售也好旧零售也罢,无论是线上还是线下,零售企业的核心始终是围绕人、货、场三要素展开。再通俗点说,无论是什么模式,能挣到钱才是硬道理,光靠“故事”和“概念”只能短时间圈住投资者,却无法长时间圈住消费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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