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的饭菜,和蔼的祖父

低调的奢华

刘子山到底有多少财富?

据贺伟先生调查,1924年,刘子山的财富已经不是“富可敌市”的概念了。“其与青岛财政的对比,结果令人震惊。青岛全年财政总收入为368万银元,而刘子山的财产等于青岛五年半的财政收入。当年《银行周刊》对刘家财富2000万元的统计不包括分布于各地的庞大房产。那个数目及价值属于私密,由厚德堂管理,外人无从查收。在青岛地方政府收支平衡的情况下,如果算上半城地产,刘子山一人的资产大约可以支撑青岛十年八年的财政开支”。

家底如此深厚的人家,应该过着怎样奢靡的生活?

精明商人,和蔼长者

然而,采访了刘子山的后人,半岛记者赫然发现,刘家的生活并非日常想象中的满汉全席,仅仅是简单的饭菜,简单的生活,简单,对于这样的家族来说,确实让人有点惊诧。

“实际上我们家的生活是非常简朴的,三顿饭非常简单,祖父最喜欢吃的是鱼籽,鲅鱼籽,每天最多吃点儿鸡蛋,肉是很少吃的”,刘植先生接受半岛记者采访时说。刘洪祥先生在天津上学的时候,常常到二爷爷刘子山家中去,看到的是一个简单家庭的日常,“每顿饭就是一个汤四个菜,两荤两素,他自己一顿饭就吃一点儿馒头,他的特殊待遇就是眼前一小碗鸡肉丝儿,是炖鸡时特别给他撕的。就这么个特殊待遇,其他的什么没有”。

在刘子山留下的为数不多的照片中,他是不苟言笑的,而在刘植的心目中,他是一位慈祥的老人,“我从来没看到过他发过脾气”。有一件事让刘植先生至今难忘,“一天吃饭前,大家都在他的房间等着,我二姑就说开玩笑说:‘植,你谁都敢打,你敢打你爷爷吗?’我小时候很皮,经常打架,我一听不服,上去冲着爷爷的腿‘啪啪’地打了两下,家里人都惊得‘哇’地叫了起来,毕竟这种行为不尊重老人,没想到爷爷只是‘哈哈’大笑,所以他是看起来很严肃,其实很和蔼。当然,我妈回去把我揍了一顿,哈哈!”

女儿花钱,全部记账

或许大家以为刘子山的子女怎么说也得锦衣玉食,花天酒地,其实并不然,刘植先生告诉半岛记者,他的姑姑们就是到谦祥益买布或者衣服出门,平时都宅在家里,而且一切零用钱都需要申请记账,所以她们不敢乱花,几乎也不出去交际,根本不是大家想象的名媛范儿。但刘子山对子女的教育从来都很大方,他们喜欢什么,就请最好的老师教他们。

当年闻名遐迩的青岛首富,在商场中叱咤风云,在生活中却如此简朴平凡,在他的亲人心目中,他就是一位和蔼的长者。和他的身份相称的是他抽雪茄的习惯,而实际上,这个习惯里有着当年创业时的辛酸:

上世纪初在胶济铁路当翻译时,饥一顿饱一顿,包括德国工程师在内的人们经常挨饿。“德国工程师说:‘你饿了?我还饿着呢!来抽支雪茄吧。’就拿出一只雪茄烟给刘子山,权当转移一下注意力。”贺伟先生说,抽雪茄也成为刘子山一生的嗜好。看似是权贵的象征,其实是无奈的印记。

后人澄清,错误论断

关于刘子山和他的后人,本期先告一段落,下期我们会继续关注。那么该如何评价他?刘植先生说,他们从来不避讳祖父贩卖鸦片的经历,而他也为此付出了代价,“他这一生,做了一次错事,但也做了很多好事,所以我们就希望,社会能够给他一个客观公正的评价”,刘植先生还澄清了对祖父的错误说法:“很多文章说他懂日文,由于他懂日文,所以日本人侵占的时候,给他了鸦片专卖权,实际上绝对不是这样的,鸦片专卖在当时是合法买卖,而他根本就不会日文,他擅长的是德文。他也不是靠鸦片起家的,在拿到鸦片专卖权以前,他早就发了财了。”

李明先生总结说,刘子山的成功不仅仅靠的是勤奋和聪明,还有他对资源的掌控,与时俱进的判断,以及对新事物的适应性、创新性,财富的创造性。他还肯定了刘子山对社会的责任感,“支持国货运动,代替政府给警察发工资,参与慈善机构的创建,投资盖平民院,热心投入教育等等”。他认为,作为平民奇迹的象征,刘子山如同一座飘摇的纪念碑,凝聚了他和他同时代人共同筑造的热情与生命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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