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远娜一条大河,在我的梦里流淌了几十年。清澈、明媚、宽阔。
母亲19岁那年做了父亲的新娘。外公外婆过世早,小小新娘无娘家可回,有些体己话,她只愿跟她的大姐,我的大姨说道。
大姨家住福山区回里镇道平村。说是“道平村”,其实“道”并不平。上世纪七八十年代,我们去大姨家,要经上塂下坡一段长长的“黄烟泥”路。即使不刮风,一路走来也是灰头土脸。赶上下雨,更是泥泞难行,苦不堪言。
走过“黄烟泥”路,要穿过一个小树林,这时的我,一定紧扯着妈的袄襟,怯怯地四周撒眸,一不小心会让散放在地下的衣物绊一跤。大人常吓唬俺们说,再不听话,把你放“乱葬岗。”
过了小树林,是一条自南向北流淌的河,母亲叫它“西大河”。河面无桥,每次都要淌水过。
夏天好过。那时候,母亲背着小哥,牵着我,河水清澈,水草繁茂,不时有小鱼儿从脚边悠然游过,忍不住伸了手去捂。到了冬天可就难了,虽有行人搁置了大大小小的石头,可母亲背着我,一不留神,就会踏空,湿了鞋袜,心便跟着母亲的身骨一起冰凉。母亲说,再早时,夏天雨频,经常发河水。那日,她从大姨家走出没多远,便阴云密布,电闪雷鸣。母亲紧赶慢赶到了河边,刚挽起裤腿,豆大的雨点就“吧嗒吧嗒”往下落,溅起细密的水花,母亲顾不上身后大姨夫的呼喊,冲进河里小跑起来,雨越下越大,水流越来越快,在母亲就要淌到对岸的时候,一个急流袭来,母亲一个趔趄,差点滑倒,情急之下,母亲死劲抓住岸边的野草,总算有惊无险!那时候,年轻的她还不知道有孕在身,这着实吓坏了父亲和大姨。
即使这样,母亲还是爱去大姨家,她的娃们更爱去。
过了河,往西再穿过了一条南北大道,就到了大姨村。南北大道西面高高厚厚的桥墩之上,是长长的火车道,如果赶上看到冒着烟、拉着鸣的火车“咣当,咣当”驶过,一颗小小的心便莫名的兴奋和期待:什么时候我们也能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后来家里地里都忙,母亲去大姨家的趟数就少了。哥姐婚嫁时,她姐俩才能好好聚聚。记得过事的前一天,大姨总会早早过河来我家,白天忙活婚嫁琐事,晚上姐俩盘腿在暖暖的大炕上唠嗑,我们一觉醒来,她们还在你侬我侬,哪怕上眼皮打下眼皮,也不肯睡下。
前不久回老家扫墓,姐妹们齐聚二姐家。饭后,我提议一路向西溜溜弯儿,不知不觉,走到了西大河。是的,这就是一遍遍走进梦里的西大河!如今,河段已进行了全面整治,主河道浆砌石护坡,裁弯取直,挖河清淤,拦河大堤里水清依然,安详依旧。昔日的乱葬岗,此时垂柳依依,枝条婆娑,就连那棵歪头柳也正努力伸展着鹅黄的腰肢,想在水中留下婀娜的倩影。这儿俨然成为市区一道美丽的风景线。
原来母亲说的“西大河”,是烟台的母亲河,原名“大沽河”,后因与莱西县大沽河重名而更名为大沽夹河。
如今,每每开车行驶在去看往表姐(大姨女儿)的宽敞大道上,路过宏伟的大桥,看到清清的河水,总会想起故去的母亲和大姨。我想告诉她们,“我们永远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兄弟姐妹,注定谁也离不开谁!”
梦中的西大河,在我心中永远清澈,明媚,宽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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