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梦想照进现实

从以往的“撂地卖艺”,到现在的街头艺术,观念的转变也意味着我们的城市拥有了更高的包容度。从去年12月12日起,青岛16条时尚艺术街区正式“开业”,第一批街头艺人已经开始“持证上岗”,正在迈向国际时尚之都的青岛,对街头艺人的管理也有了更现代的方式。

街头艺人渴望“转正”

“哎,不能在这唱,赶紧收拾了走。”对于很多街头艺人来说,这句话像是噩梦一般,拿着东西狼狈离开的结局看不到也能够想象。很多热爱音乐想要自由展现的人,总是在城市里战战兢兢。

“他们就让我走,但是我真的很想继续唱,就跟他们说我可以不收钱,我只想在那唱歌,当时那几个人也是被我说动了,就让我先收拾东西去见他们领导。”杨松杰刚来青岛时也被城管赶过,就在李村步行街,他正弹着吉他唱得起劲。

杨松杰很理解城管的工作,知道他们也是在维持城市的形象,而他见到的那位城管领导,同样是个热爱音乐的人。两个人相谈甚欢,但无奈于当时并没有针对街头艺人的管理规章。大家都明白,如果对街头艺人放任不管,终究会对社会秩序造成一定影响。

街头艺人作为一种文化现象由来已久,表演者的生存状态也各有不同。有的被星探挖掘,就像北京的“西单女孩”,成为北漂的符号；也有人被驱赶,被投诉,原因脱不开占道经营、影响市容、围观群众阻碍交通和噪音扰民这几项。

但在杨松杰看来,街头表演,本身就具有浓浓的烟火气,从群众中走来,到群众中去。这并非是沿街流浪乞讨,艺术爱好者因为梦想走上街头,一方面靠展示才华获益,一方面也是一种精神的寄托和压力的宣泄。一个现代时尚、充满活力的城市,凭仗的绝不是高楼大厦和几处景色,还需要依赖富有艺术气息和深蕴文化的灵魂。

其实,杨松杰们并非无一席之地,各地已经陆陆续续开始对街头艺人进行规范管理。深圳、武汉、成都、南京以及最近的济南,都在近两年陆续办理街头艺人证,通过表演考核来判定报名者是否有资格站上街头。

“我之前在济南有街头证,在外面演出不会有别的担心。来了青岛后,就很想有这种认可,这样在街头表演也能硬气点,即使去了别的城市,这还能作为一个独特的纪念。”杨松杰身边有五六位在街头表演认识的朋友,他们都盼望着早一些被城市认可和接纳,表演时不再忐忑不安,而是可以大大方方全情投入,体会属于自己的那份获得感与幸福感。

“持证上岗”唱响街头

2020年12月12日,对于杨松杰和他的街头艺人朋友们来说,这是可以被载入史册的一天。这一天,青岛划定的首批16条时尚艺术街区正式“开业”,今后持证在街头演出——合法!时尚艺术街区赋予了街头艺人们更大的发挥空间,那些曾经无处安放的灵魂不再野蛮生长。

“那天我在公司刚开完会,就看到朋友在群里发了一条链接,打开之后就看到这个消息,当时感觉非常开心,这么多年,我们终于等到了,街头艺人演出终于合法化了。”杨松杰感慨道,从被“驱赶”,到千方百计跟城市管理员打“游击战”,再到演出合法被“接纳”,在城市里有了自己的一席之地,也让这群有梦想的年轻人不必远行就能抵达“诗和远方”。

“建设国际时尚城不能没有街头表演。”杨松杰所在的“青岛歌手群”里,大家对群主发布的一则“青岛市2020年第一批街头艺人招募公告”展开了热烈的讨论,“街头艺人的确需要更加规范的管理”“以后唱歌再也不用担心会被城管撵走了”“照这样下去会不会诞生一群职业街头艺人?”……讨论的声音越来越多,群里热闹得像过节一样。

一呼百应,群里报名踊跃,不到两周时间,青岛市演出协会就接到300多人的电话咨询,提交报名申请的人数超过了200人。市演出协会立马成立评审团,结合主管部门的相关要求,对报名人员上传的视频作品进行筛选。

“我们的门槛相对较低,但也不是随便一个没有演出经验的都可以,街头艺人这个群体比较特殊,大家不是为了赚钱,而是真正的热爱音乐。所以那些一看就是专门跑场子赚钱的,我们也不会接受。”市演出协会秘书长王斐东说,二十多年的音乐从业经验,让他更加了解街头艺人的“骄傲”和“坚持”。

2020年12月24日,青岛市演出协会牵线的“首批街头艺人营业性演出法规公益讲座”举行,通过对街头艺人三个要素的讲解,理清了街头艺人的概念,这是王斐东和协会团队在街头演出合法化之后,为艺人们争取到的第一个福利。

“街头艺人不单独属于某一个部门,它牵扯到很多个部门,我们就得一个一个地跑,这样一来时间成本就会很大。”持证合法演出从“有想法”到“有结果”,大约用了近两年的时间,王斐东和他的团队一直在努力争取落地实施。

“如今我们的努力也算是小有成效,街头艺人演出合法化了,但是相关证件还没有发到个人手中,后续还有很多事情要忙,这又得需要一段时间。”王斐东说,来不及为取得的成绩窃喜,他和团队又奔波在路上了。

打造青岛的“丁真”

“我只想做你的太阳,你的太阳,在你的心里呀,在你的心底呀……”入冬,夜晚的海边凉风习习,五月的风雕塑下围着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动听的歌声穿过人墙抵达耳朵。这是共享乐团在街头演出的第三年,四个90后男生组成的“业余”乐团收获大批乐迷。

“如果喜欢我们的歌的话,请关注我们的抖音和微博账号或者微信公众号‘共享乐团’,我们会定期发布路演信息。”成员王豪男在唱歌间隙介绍着乐团的信息,面前几乎都是年轻的女性听众,她们举着手机,仰着笑脸,记录着这个乐团的婉转歌声。

“我们是完全不收钱的,不接受打赏。因为我们都有自己的职业工作,也并不是想借这个赚钱,我们就是爱好,喜欢音乐想做音乐。”周赫现在是一名音乐老师,他和王豪男都是音乐系科班出身,不仅对音乐有专业性的理解,而且对设备也有更高的要求。平常街头艺人表演,一个音响就够了,而他们会带足足五个,两个放大人声,三个放伴奏。现在,他们还会自带打光灯,自己录视频,放到自媒体平台。王鉴锋是最有人气的成员,外形帅气,在大学就因为唱歌成为小有名气的“网红”,抖音、微博、唱吧的粉丝加起来足有30万,共享乐团就是因为他的抖音视频而被大家关注。

相比80后的街头歌手,共享乐团更懂得如何通过网络展现自己。并且共享乐团的演出总是会挑选一些地标性景点,譬如五四广场和即墨古城,许多外地的网友在看到他们的表演视频后,留言表示会在假期来青岛,看风景,看他们的演出。无形之中,共享乐团正通过网络成为青岛一张旅游的名片。

“去年11月,丁真因为一脸纯真朴素的笑容意外走红,成为‘新晋顶流’,许多网友都为了一睹真容前去四川理塘旅游。而青岛也需要这样一批‘丁真’,一提到他们就能够迅速想到他们所在的地方。”和着共享乐团的活力四射的演唱节拍,一位围观乐迷建议道。

“我们很希望青岛能够产生一批街头艺人的网红,比如他常去一个地方表演,那么他的粉丝就会被吸引来打卡。网络这么发达,全国各地的网友都会看到,这对于青岛的文化、经济发展都是好事。”王斐东对于青岛的街头艺人的前景十分乐观,当然,他也表示协会会努力让更多高质量的表演出现在市民身边。

可歌可醉可留步,让我们的街头更“带感”,这是青岛为建设创意活跃、文化多元、令人向往的国际时尚城的重要一步。在青岛全面发起的15个攻势中,国际时尚城建设攻势位列其中,街头艺术是其中一个小分支,却有着以小见大的影响。街头艺人代表着“城市与人”零距离的艺术对接,不仅能丰富青岛的文化氛围,成为城市的独特印记,也能够成为天然的“旅游大使”,吸引更多人来到青岛。

时尚青岛,四季无休,客从远方来,我们端出的,将是一席流动的艺术盛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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