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山之石□何敬君
雄崖所,古名“雄崖守御千户所”,是明朝初年建成的海防城堡,位于青岛市即墨区田横镇丰城海滨的丁子湾内岸,素有“鸡鸣三县,威震东海”之谓,也是省内仅存的一处明代城堡式古建筑。
雄崖所曾经离我很近。
它距离我的家乡——田横岛斜对面岸上的那个小村子约四十里路,晴天的时候登上村子东面的山头便隐约可以望见。从地图上看,它距青岛中心市区只有七十几公里,开车沿着滨海大道一路看着山海光景,说说笑笑一个半小时就到了。现在还有轻轨列车可直达田横,风驰电掣中恍若咫尺。
雄崖所又曾经离我很远。
它六百年来矗立着,抗倭冦靖海疆,栉风沐雨,仰望天俯瞰地,历经世事,而我却在近几年才知道它,这该怪我还是怪雄崖所呢?我的家乡到1980年才有了电,又过了很多年用上了土造的“自来水”。在连一条真正的路都没有,交通全靠两脚的那些年月,四十里的距离是多么遥远啊!当时知道丰城有个“所里村”,但从我的父老乡亲到小学中学的同学和老师们,没有谁说起过所里村原本是个古城。那时候,几乎全中国都在为眼前的温饱而气喘吁吁,穷乡僻壤的人们谁会去关心六百年前的一所城堡以及发生在那里的故事呢?再后来,我离开了家乡,与雄崖所的物理空间就更扯远了许多,远到我根本不知道的远处。
雄崖所如今离我很近。
它仿佛抖落层层沉尘,从历史的深处苏醒,铿铿锵锵地走来,披一身雄风,携两袖古韵,如横卧的刀剑,如竖立的斧钺,在我的眼里,在我的记忆里,在我的梦里。
遥想当年,祖辈们世代以捕鱼为生,最惧怕的就是海潮、海匪、海难。到元末明初时,我国东南沿海屡遭倭寇侵扰,百姓深受其害。于是,明朝廷便在东南沿海择要设戍,广建卫所,以抵御倭寇入侵,保境安民。雄崖守御千户所就是那时候与鳌山卫、浮山守备千户所等同时建置的。所辖戍军除在倭寇骚扰季节出海巡逻、作战外,还担负应召保卫京师以及其他战备任务,守城军、屯田军则专司守城警备、屯田粮草等职事。直到清朝乾隆年间,随着雄崖所巡检移驻福山县海口,这个担负海防重任300多年的军事重地终于完成了它的历史使命。当年的巍巍所城逐渐荒颓,变成了当地人叫“南北所里”的两个村落;当年的演武场成为现今多有书香人家的南、北颜武二村;当年守军官兵的后裔世代于此地耕海种田,繁衍生息,如李、王、赵、韩、陆、陈等氏族的祖先,都是曾任过雄崖所千户之职的;从现今的田横镇往西至金口、华山、皋虞去,凡叫做某某屯的村庄,大都是当年雄崖所辖下的军屯,其管辖范围之大、防务之重、功业之伟,以种种有形无形的痕迹留在了大地上和史书里。
雄崖所离我真的很近了,我已身入其中。
硝烟早已远去,古城全貌虽不复存,而雄风幽韵犹在。漫游在而今已是全国历史文化名村的丰城所里村,古朴的气息如这十月的秋风,拂抚着我,环绕着我。村子的布局结构依旧显现古城原式样,东西、南北两条笔直的大街贯通全村,衙署、千户副千户官邸、城隍庙等还在原处,可观可想其旧貌。村东南尚有一段城墙残基依稀可辨,原城南门的门洞和门楼基本完好,门外题额“奉恩”,门内题额“迎熏”,城西城门是明代建筑,其夯土包砖结构的拱券门洞及上方石额镌有的“镇威”二字等,都是留存下来的原物。村子里有很多明清时期的老房子,原来是以茅草或海草覆顶,后来盖上了青瓦,但房子的主体结构仍保留着老样子。信步村街胡同中,我也被浓郁的乡情乡思浸淹着,浮伏着,恍若忘了今夕何夕。花岗岩碎石铺垫的胡同如梦忆悠长绵延,老房子屋角的飞檐似微笑神秘而会意,屋脊兽依然忠诚守护着一家家乡亲的安宁,大门口的“上马石”闪着青光,仿佛映出一个个出发与归来人的身影……而今天,我仿佛归来。
在雄崖所古城博物馆,我还知道了“大年五更吃饺子,没有外四家”的故事。哦,原来我们经常说的“大年五更吃饺子——没有外人”这句歇后语是出自田横,出自雄崖所……我真的是回家了啊!所以,返程的路上看道旁如雪一样洁净的芦苇摇曳着,我便不认为那是欢送的手势,而是依依提醒:要常回来,要常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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