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村得名常在庵枯桃与花早结缘

枯桃

在那桃花盛开的地方

从枯桃站循楼梯下来,一眼就可以看到将军山下的枯桃花艺生态园,怒放的桃花,花仙子形的石碑,雕刻着绿色的字迹。进入生态园,两旁都是花朵石刻,路面上,是有关花儿的优美古诗。不远处,花仙子雕塑吸引了燕子的驻足,雨后的新绿与怒放的鲜花,使得枯桃美不胜收。而此次枯桃之行,聆听的便是关于鲜花盛开的故事。

天上蟠桃园,人间山桃园

“最早来这里立村的是徐氏先祖,他们刚来的时候,发现一片山桃树,唯独有一棵桃树特别显眼,它一半已经枯死,一半鲜花怒放,先祖感觉这里是人杰地灵的好地方,就决定留在这里,还以枯桃作为村名,有枯木逢春的意思”,在枯桃社区文化大院李军主任的引荐下,半岛记者见到了枯桃居民曲方官(63岁)和张启文(77岁),两人分别讲述了枯桃村与花卉的缘分和动人的传说。

根据徐氏家谱的记载,徐氏先祖是在永乐二年(1404年),从山西移民到崂山的。在《枯桃村志》中,可以看到较为详细的迁徙过程:当时他们兄弟八人每人带着一根专做的“八王”碌碡(liuzhou)(即八棱碌碡)作为证物,分迁到各地。因为当时的移民制度规定,一个家族不能落户一地,估计也是为了防止近亲繁衍。徐氏长兄带着碌碡长途跋涉,来到即墨,后来沿着张村河弯曲而上,偶见山前一片山桃,争奇斗艳,其中最大的一棵半边枯朽,半边花繁叶茂,便决定在此地安家。经过几代繁衍,形成了徐家街,10年后,曲氏迁徙至此,两姓联姻,枯桃村逐渐人丁兴旺起来。

徐氏立村的经过有些神奇,因此还在民间衍生了关于遍山山桃的“枯桃传说(《枯桃村志》):传说王母娘娘每年三月初三举办蟠桃盛会,一天,专管蟠桃园的桃花女偷尝一个鲜桃,由于吃得仓促,连桃核都吞了下去,她还偷了一个送给了南山马倌小天赐。王母娘娘发现后大怒,将二人赶到凡间。他们在三面环山、绿水长流的崂山西麓,安了个简陋的小家。桃花女后悔不已,肝肠寸断,一下子将桃核吐了出来,桃核入土,结成了一棵大桃树,随后漫山遍野开出一片山桃。数年之后,王母娘娘下凡偶然发现了这片桃园,感动不已,原谅了二人。

传说其实是在力证枯桃村与花卉的特殊缘分。徐姓先祖就是在山桃树的启发下,挖了一些造型优美的山桃,和山上的一些野花、野草,种植在自家的房前屋后,愉悦心情。后来迁徙来的曲姓先民也在自己院内种花栽草,两家联姻后,还互相交流养花经验和繁殖技术,每逢过年过节,还弄几盆漂亮的盆花摆在供桌上,既当供品,又烘托节日气氛。

就这样,年复一年,花草的种类也愈加繁多。王、李、张姓在清朝迁移进来以后,也一起交流种花经验,延续着古老的村庄与美丽的花卉之间特殊的缘分。

枯桃村里没有冬天

“到了清朝,老前辈们肩挑着花试着到街上去卖,这个时候才意识到养花可以赚钱,能够解决油、盐、酱、醋的费用,觉得花卉业可取,于是不再单纯观赏,而是当成了一种辅助性收入”,曲方官先生说。

从自家山间地头的草花,到从外地购买一些花木,如牡丹、芍药、耐冬、梅花、玉兰等,枯桃村民用自己的经验和智慧逐渐开辟了一条全新的生存之道。又经过了上百年的延续,养花已经成为枯桃村民生活不可或缺的部分。“说来也奇怪,这片土地特别适合养花,种植农作物出产就一般,花木则十分旺盛”,曲方官他们觉得,先民的选择预示着枯桃的未来,花卉种植早已在这片土地上生根发芽。

第一个把花卉变成商品生产的是王方仑。

1897年,德国借口练兵强行登上青岛的土地,枯桃也成为德国的租借地。一名德国人负责崂山的护林工作,一日,当他骑马经过村东王方仑家门前时,看见几棵耐冬枝叶茂盛,花朵占满树枝,就让他带些耐冬送到胶澳德国驻地。第二天,王方仑完成了承诺,德国人为他的信用所感动,立刻给了他一些金钱回报。他用卖花的钱,买了几亩地,这一消息传开后,也拉开了枯桃村正式养花卖花的序幕。

“当时青岛市区买花的人大多是有钱的人,普通老百姓吃都吃不饱,哪里还顾得上赏花。有钱人能欣赏,自然也不会计较价格,所以当时的先辈们能够有不错的收入”。相信枯桃村人用勤劳的双手为不少风雅之士提供了案头清香,也为他们留下诗篇和画作提供了灵感。

家里的花不够卖了就到山上采野花,或者到外地买苗回家养护变卖,枯桃村里香气扑鼻,越来越多的人靠养花为生。

1914年,日德青岛战争之后,日本的铁蹄踏进了青岛的领土,更多的建筑和别墅在青岛拔地而起,种花栽树的需求也逐渐增多,枯桃村民挑着担子,提着篮子,推着车子,一步一个脚印地踏出家门,留下一地的花香。据悉,当时常年卖花的有上百人。

枯桃花卉业盛开与青岛的命运休戚相关。

1922年,青岛终于回到祖国的怀抱,时局的稳定让这座城市获得了重生。枯桃村民也冷静地考虑起温室养殖来。“枯桃村第一个建起玻璃温室的是曲修臣,也是青岛第一个建玻璃温室的人”,《枯桃村志》上详细介绍了曲修臣的“发明”:冬季生火加温,夜间覆盖草帘,养殖了瓜叶菊、洋绣球、玻璃海棠等十几种花。当元旦前后,曲修臣的鲜花出现在市里时,相信见到者无不惊讶,“当年李村农园来人观赏,还奖励了他十块大洋”。曲修臣的技术推广后,枯桃村里再也没有了冬天。

家家户户花飘香

“枯桃村上到八十岁以上的老人,下到十来岁的娃娃,几乎都知道养花的知识,村里流传着这样一句话:如果你不知道常见的花是怎么养的,你就不是枯桃村人”,曲方官说,正因为如此,所以枯桃社区向全国各地输送的花艺师已经超过200人。

枯桃的发展不是一帆风顺的,日本第二次侵占青岛,田地荒废,日本的层层盘剥,让养花卖花生意日渐萧条。1945年抗战胜利后,花卉业得到复苏,苗圃业也逐渐发展,在旺季,每天挑担卖花的人达到100余人,村里流传着一句顺口溜:“后面人没挑上肩,前面到了转头山。”可见队伍之长,人数之多。

有过没落,再铸辉煌,如今的枯桃村里鲜花遍布各个角落,一路上,都是卖花的门头房,各种颜色、品种的花卉抖落身上的雨滴,争相展示华美身姿,煞是好看。

“枯桃大街东西长,家家户户花飘香”。今日的美好被枯桃人总结为先民睿智的眼光,人杰地灵的山川和土地,让每一处都充满灵动。将军山(因山上有石头像官帽,被称作官石帽,山也被称作将军山)、大帅园都有惩恶扬善的传说。张启文老人也生动地给记者讲述了天马涧的传说:

枯桃村东山的山涧,是放牛马的好地场,传说,大涧里住着一匹神马,百姓称为天马。地主王黑心雇佣马倌刘巧巧帮他放牧99匹红鬃马。等日归西后,刘巧巧数马时,发现马群变成了100匹。等他把马赶就回马栏里,又变成了99匹。王黑心听说后,决定把神马弄到手献给皇上,就在他一匹一匹地拴马时,突然狂风大作,飞沙走石,王黑心和99匹马都变成了石头……

传说毕竟是传说,不过,这片草木旺盛的土地养育了枯桃人,也让他们学会了感恩,聊天中,他们的神情中满是自豪,于是,想起了一句话:幸福像花儿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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