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传出婴儿哇哇的啼哭声,28岁的马丽凤羡慕地回头看了眼,用手轻轻摇摇躺在床上的孩子:“宝贝,哭一声吧、哭一声,从出生妈妈还没听到过你的声音呢。”但小嘴里插着胃管的孩子一动不动。他叫仇子昱,出生一个月了,三次重度肺炎紧急住进市妇儿医院、三次下达病危通知书。“别救了,这孩子将来或许长不大、或许智力低下……”每当耳边传来这样的声音,30岁的仇海涛就摇头:“你看孩子还能喘气、还能动,有时还会睁开眼睛看,他是双眼皮……”
出生当天紧急送医院抢救
4月11日晚上7点,市妇儿医院小婴儿科病房内,仇海涛和马丽凤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一直看着被子里的宝宝。
“体温多少?”
“35.8℃,还是不行。已经盖了这么多床被子了,是不是暖水袋不热了呀。”
“还行,就怕一热温度又上去了。”
躺在床上的子昱闭着眼睛,小嘴里插着胃管、额头上包着留置针,一动不动。他不能自己控制体温,每天都得靠这些棉被、暖水袋等来维持,太厚了不行、太薄了也不行,温度总是在38℃以上或35℃以下徘徊。
子昱是3月9日早上8点5分出生的,仇海涛清楚记得这个时间,因为之后他就听到另一个致命的消息:“谁是马丽凤的家属?这孩子没有呼吸,心跳微弱,准备好3000元到5000元钱,赶紧转到青岛大医院。”
仇海涛说,当时他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从她进去待产生孩子,我一直去问医生怎么样,里面给出的答复是:顺产、顺利。”他麻木地拿出手机借钱,听着身边人的指挥,上了急救车。“120急救车的人问我孩子是男是女,我不知道,孩子是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医生什么都没说。”
一切安顿就绪,仇海涛的妈妈抱着孩子出来了,“当时孩子脸上全是分泌物,还没清理,我妈说是个男孩。我一下就哭了。”这些马丽凤不知道,因为刚生完孩子,她还躺在即墨市人民医院的床上,“孩子出来后,我一直在听声音,一直都没有。之后好几个医生围在孩子身边,又过了一会儿,有个医生问我孩子的父亲叫什么名字,说情况不好要送到青岛医院。”
三次下达病危通知书
床上的子昱还在睡着,马丽凤忍不住用手摸摸孩子的脸蛋儿。“从他出生后11天一直没有见到他。”因为那天,紧急送到市妇儿医院的子昱马上进入了重症监护室,一住就是11天。
“他每天都给我打电话说孩子的情况,但每次都说孩子在里面很好,能吃奶了、睡得也挺好,反正每次都说好,让我放心。”马丽凤红着眼睛看丈夫,孰不知就是这11天时间,仇海涛一个人每天守在重症监护室门口。
也是在那时,他知道了孩子的真实情况:重度缺氧造成窒息、颅内水肿……这些生僻的医学词语接连出现,仇海涛好不容易弄明白:“这孩子就算救下来,将来也是有残疾的。”躺在重症监护室11天,子昱的肺炎康复,医生说他可以回家了。走之前,医生也向仇海涛说明了全部情形,让他自己做准备。
在家盼儿子的马丽凤好不容易见到自己的孩子,没等亲够,却也听到了丈夫带来的另外一个消息:“这孩子情况不好,将来也不好,咱们只能看着他一天天难受。医生问咱要不要放弃?这样的事我不能一个人做决定,这个决定我不能自己做。”
很快,马丽凤就知道,子昱不会吃奶,没有吸允和吞咽能力。“我用小勺子给他一点点喂,要么吐出来、要么就喂不进去,根本就吃不了多少。”
一天、两天……想尽了办法让孩子吃奶,次次失败,更麻烦的是,没过几天子昱又发烧了。3月20日从重症监护室出来,只在家待了8天时间。3月28日又不得不回到了市妇儿医院,继续治疗肺炎,连续几天无法进食,子昱已经出现营养不良。
又是重度肺炎、又是病危通知书,这次又在医院住了7天。到这时,马丽凤害怕了:“在医院,还能通过胃管吃东西,可一旦回家又吃不进去怎么办?”但没办法,肺炎已经治疗好,4月4日他们还是得带孩子回家。回家没多久,4月8日,子昱再次出现紧急情况,第三次住进市妇儿医院。
将来的后遗症更麻烦
时间到了晚上7点30分,同病房的另外一个孩子忽然哇哇哭起来,声音特别大。马丽凤听到这个声音很羡慕,而后转过身用手摇摇躺在病床上的子昱:“宝贝,哭一声吧、哭一声吧,从出生妈妈还没听过你的声音呢。”但插着胃管的子昱却一直闭着眼睛。马丽凤摇着摇着就哭了,旁边的仇海涛也哭了。“不会哭,也没有发出声音,就算打针时,也不出声音,为了打针脑袋上的针眼都满了,还有小手上,也都是针眼,但他就是不哭。”
出生一个月,不仅没有哭声,甚至连婴儿最基本的吃奶,子昱也不会。仇海涛拿出暖瓶、奶粉,将奶粉冲了冲,而后从窗台上拿了盒药:“这是治神经的药,掺到奶水里。”没过多久,护士便进来了,通过注射器把奶水打进胃管里,给孩子“喂奶”。
“每隔三小时就打一次,每次60毫升。”可能是刚“吃”完奶,子昱呛着了,咳嗽了一下下,喉咙里发出呼呼的声音,但这种声音很快就消失了,孩子沉浸在梦中。
期间,不管是医护人员还是身边的朋友都曾跟他们提过:“放弃吧,这孩子将来可能长不大、也可能会有其他情况,会累一辈子的。”
“大家说的我都明白,但这个选择太难了,他还在喘气、还能通过胃管吃东西,就这么不管不问,我们做不到。”马丽凤说。
新生儿小婴儿科主任冯向春谈到这个孩子也一直摇头:后面还有更多的关卡等着他们。比如说智力低下、脑瘫等,将来还得看孩子的康复训练情况,那将是一笔更大的医疗费用。
30天“揪心”求医路
3月9日早上8:05出生不久:孩子便因没有呼吸、心跳微弱紧急送入市妇儿医院重症监护室,第一次接到病危通知书。3月20日治疗结束,子昱回到家中。3月28日,连续八天孩子进食困难,营养不良,高烧、支气管炎,当天又住进市妇儿医院。第二次接到病危通知书。4月4日,治疗七天后子昱出院。没想到,当天晚上9点钟,子昱又开始高烧,仇海涛又带着孩子返回市妇儿医院。但一直等到第二天也没有床位。
4月5日,回到即墨,去即墨市人民医院,医院不收。去即墨市中医院,在这里治疗了2天。4月8日上午9点钟,子昱喘不动气,第三次住进市妇儿医院,同时收到第三张病危通知书。仇海涛和马丽凤都是普通工人,俩人每月工资加起来4000元左右,从子昱出生到现在已经花去2万元。仇海涛说:“很多都是借的,家里情况本来就很一般。”
“要坚持到什么时候?”仇海涛始终不吭声,一直看着孩子:“你看,他醒了,他睁眼了,眼睛还是双眼皮呢……”文/记者 宫岩 图/记者 李隽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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