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孩童时,就对驾车兴趣盎然。在上海时,就想有朝一日能够驾驶那“当当当当”的有轨电车。 1950年底来到青岛后,因为那时没机会坐小轿车,只能坐那缓缓而行的公交汽车,我便挤在司机旁,目不转睛地看他是怎么启动、加速、换挡、刹车。
起初,由于学校很近,根本不用乘车。 1958年,我不到15岁初中毕业,因家境窘迫,就业到青岛卷烟厂,每天就得坐公交到埕口路车站了。一年后,因突患心脏病退职,考入了青岛二十四中读高中,那时已通2路公交车。同班同学不少都是住在胶州路市立医院一带,但都因家庭贫困,只能天天步行。
及至1968年,我被安排到大沽路的一家区办小厂干翻砂,开始完全是与汽车无缘。后来,厂里从东北买了一台倒了四五手的老“福特”车,出车必须有位“老搬运”坐在副驾驶,因为得经常下来“摇把子”发动汽车。那时的“方向盘”和“听诊器”,油水很大,是不得了的职业,我要学驾车就更没门了。
慢慢地,我的儿女都长大成人来到了北京工作,他们都先后买上了私家车。每当坐在他们驾驶的汽车上,我都感到格外自豪。虽然那时已经年过花甲,却还是跃跃欲试,因为我能够买得起汽车了。不料,我在2007年盛夏正奉命采写 《青岛与京剧》一书,频繁出差采访。
一天晚饭时,我左眼突然视网膜脱落失明,尽管及时做了缝补手术,但还是没有多少视力。紧接着,右眼也有类似征兆,就立刻做激光手术。后来,双眼又先后做了白内障植入晶体手术,效果不错,而毕竟年长反应不快,就只好放弃学习驾车。现在,儿女们的汽车都已更新换代为比较高档的商务车,而我的驾车梦则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实现。我不由得想起了著名作家老舍在一部话剧里结尾时,几位老人的一声叹息:花生豆有了,牙没了!
□山东青岛 吕铭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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