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令已是小雪后,餐桌多了大白菜。
最普通、最平常、最亲民的蔬菜,莫过于冬天的大白菜。在近乎半年的时间里,它是我们餐桌的主角儿,它是我们味蕾上的舞蹈者,它是我们健康的参与者,更是我们怀旧思绪的引领者,以及诗意生活的启发者。唯其有如此之功能和张力,在我们生活中向来默默无闻的大白菜,真应该得到更多的礼赞。
西安半坡遗址考古时,发现了6000年前新石器时代的白菜籽儿。另外,英文中也没有直接对应白菜的词汇,而是将大白菜翻译成中国卷心菜(Chinesecabbage)。由此可以证明,与元葱胡萝卜等相比,大白菜是地道的“国货”。
祖先们不仅种植食用白菜,还根据白菜的性情给它起了个雅号叫“菘”。菘字形声兼会意,是说大白菜四季常见而且凌冬不凋,颇有些松树的节操呢。对于谱系纯正且节操高尚的大白菜,先祖们还认为它十分美味。南朝的太子曾问手下大臣:哪种蔬菜最美味?大臣回答:“春初早韭,秋末晚菘”。先人们将冬天的大白菜与初春的韭菜相伯仲,足见古人对白菜美味的崇尚。
时下正是大白菜的丰收季节。漫步农贸市场无处没有它的身影——或个大如斗威武雄壮,或浅白嫩小娇媚可人。或浑身锃绿,菜帮上沾着泥土的芳香;或菜芯嫩黄,细芽里透着雪露的滋养。前几天去市郊大地采访,在晴空下弥望开去,一排排一行行茁壮的白菜让人精神抖擞,让人感受到生命的奋发与张扬。持几棵白菜回家,或煮或炖,或炝或拌;或与猪肉搭配,或与海鲜调合。全家人一起品味白菜的芳香与营养,已成为青岛人冬天美好生活的重要组成部分。更何况,白菜不仅好吃耐吃,而且寓意丰厚,让我们这个特别重视象征意义的民族更对它情有独钟。白菜特别亲民,直白而无隐讳;白菜有好口彩,谐音百财多多发财。正所谓:“百菜不如白菜好”。
吃白菜品白菜之时,自然不能忘记农民们种白菜和卖白菜。青岛白菜赫赫有名,这是由来已久的文化和品牌传承,胶州大白菜早已是国家地理标志产品,这就是明证。有人总结了青岛白菜的四大特点:帮嫩薄、汁乳白、味鲜美、纤维细。其实,青岛白菜之美,解放前就曾被屡屡提及。鲁迅有一篇散文叫《藤野先生》,文中写道:“大概是物以稀为贵罢,北方的白菜运往浙江,便用红头绳系住菜根,倒挂在水果店头,尊为‘胶白’。”这里说有胶白,自然是青岛的白菜了。现如今媒体传播发达,青岛白菜更是名扬全国,真可谓“天下无人不识君”。
大白菜还凝结了众多历史情怀。相信多数中老年人对曾经的冬储大白菜的场面记忆犹新,大白菜见证了青岛人生活发展的变迁史——尽管里面含有些许苦涩。历史俱往矣,更珍惜的是当下。像其他行业一行,青岛农业农村的发展正高歌猛进,众多青岛优质农产品品牌正引领着广大农村和农业不断向前发展。青岛大白菜这张青岛农品的名片,无疑将书写更加辉煌的历史。
千余年前的杜甫曾经“夜雨剪春韭”,当下的我们何妨“隆冬烹白菜”!今晚咱就吃青岛大白菜,让我们在白菜的美味与馨香里,体味生活之美。文/许秉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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