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手横扫千人军 “扬州八怪”之一、胶州名家高凤翰右手病废

文/半岛全媒体记者张文艳图/高凤翰纪念馆(署名除外)

高凤翰(1683年-1749年),字西园,号南村,晚号南阜,莱州府胶州城南三里河村人。他自幼天资过人,写诗:“能教心血渗,自见古人情”,在黑暗中呐喊,铿锵有力；书法,俊逸潇洒,遒劲秀丽,右手病废后,左手不羁灵动,自成一派；作画,右手传统严谨,左手妙造自然；他篆刻力追秦汉,他集砚,凿铭刻辞,苍古拙朴,因此被称为“扬州八怪”之一。本期我们从青岛市博物馆和高凤翰纪念馆馆藏的高凤翰作品中,探寻丹青笔墨竞趣,与研究专家一起,找寻他独特的人生轨迹。

夏日时的高凤翰纪念馆。

高凤翰塑像(摄于高凤翰纪念馆)

王磊馆长介绍高凤翰生平。

李再孝先生介绍“扬州八怪”。

佳儿弱冠弄柔翰,笔阵横扫千人军

书香门第、天资聪慧,高人指路,是高凤翰能够成为一代宗师的基石。

高凤翰自幼聪慧过人,九岁便能作诗及小词:“十里方园春早,得来霏雨如金。终宵不寐待甘霖,点滴入枕沃心……”(《西江月》——《胶西金铁——高凤翰》)

小小年纪,绽放光芒,让高凤翰成为当地的小名人,就连祖父高志清的挚友法若真(山左四大家之一,书法大家)都对他赞誉有加。继承了父亲“工诗善书画”的特长,高凤翰“背着父亲偷着学诗、习书和金石文字”,《胶西金铁——高凤翰》的作者李再孝先生称,高凤翰还偷偷向伯兄高愧逸学习篆刻。

高凤翰是匹千里马,由于确实出色,所以他的伯乐频频出现。

父亲高曰恭20多年的科举之路最终因为又一次失败而告终。无奈之下,高曰恭于1697年带着高凤翰到淄川(今淄博市)任教谕之职。淄川对于父亲来说,意味着屡试不中,而“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淄川之行对高凤翰而言,是一个重要的汲取阶段。

“作画四十年,交游散万轴,下及小儿曹,亦各有藏幅”(1734年为祝贺夫人生日所绘《大耄图》上的题诗),由此可见,十多岁时,高凤翰就已经开始作画,而此时他正在淄川。

虽然心有不甘,但高曰恭为人谦和,在淄川大量结交名流雅士,凭借父亲的名望,高凤翰也增长了见识,“所与游者,皆其耆老名宿”(高凤翰作《李希梅传》)。

淄川交游为高凤翰在文学、书法、绘画、篆刻等方面的修养,打下鉴定的基础。而他最著名的朋友是“邑中三友”:李希梅、张历友和蒲松龄。不过,时年的高凤翰才十几岁,他与这些人的忘年交成为淄川的佳话,而他与画家靳秋水的相识也让高凤翰见识了作画的不羁,因此,高凤翰一生喜欢喝酒吃肉,与靳秋水的影响分不开。

相信,人们对蒲松龄(1640年～1715年)的名字并不陌生,因为他是《聊斋志异》的作者,高凤翰当年也是。不过,这对忘年交的交往让人颇为惊奇,两人相差43岁,十五六岁的少年与年已六旬的老者,竟然在诗文绘画上擦出火花,可见诗文无界。高凤翰在回忆当时见到蒲松龄时曾写道:“忆昔见君正寥落,丰颐虽好多愁颜”。此时,蒲松龄已经在科举的道路上碰得头破血流,却在收集民间故事上绽放光芒。高凤翰非常欣赏这位老者,凭借父亲的关系,得以与蒲松龄结识。这次交往给高凤翰的触动较大,以至于二十余年后,仍记忆忧新。41岁时,他为蒲松龄的《聊斋志异》做题跋:“庭梧叶老秋声干,庭花月黑秋阴寒。《聊斋》一卷破岑寂,灯光变绿秋窗前……”

还有另一位大人物欣赏高凤翰——王士祯,新城(现在的淄博市桓台县)人,因号渔洋山人,所以人称王渔洋。王渔洋官至刑部尚书,诗坛名宿,比高凤翰大49岁,一直想收高凤翰为徒,临终前,还念念不忘他的夙愿,只是两人最终未能结缘。倒是他的后人王启涑、王秋远、王扶九等人对高凤翰影响甚大。

当高曰恭的淄川教谕任满时,当地著名诗人张历友为其父践行赋诗,赞誉高凤翰:“佳儿弱冠弄柔翰,笔阵横扫千人军”。

只是,天才也未能一帆风顺,高凤翰不曾想到,他的经历与父亲,与偶像蒲松龄惊人地相似,在科举的道路上跌跌撞撞。

朝廷下选举诏,终得贤良方正

19岁,是高凤翰的人生转折点之一,这一年他考中秀才,并与当地富豪傅文学之女傅氏完婚,育有两子(高汝延、高汝魁)一女,在生活拮据时,妻子典衣倾奁以资助高凤翰的艺术创作,可谓贤妻良母。就在这一年,高凤翰被李霞裳收为学生。此时,高凤翰的人生轨迹一路高走。

他继续游学交友,结识了更多的文坛大家,如济南的朱岷,安丘的张贞、张在辛等。

康熙四十一年,高曰恭带全家迁居胶州水寨司徒坊,这年秋天,高凤翰到济南参加乡试,没想到从此他的仕途之路走到尽头,尽管前后考了九次二十多年,均以失败告终。谈起高凤翰科举失败的原因,李再孝先生说:“应该说,高凤翰在读书上用了五分的功力,在诗画刻印上也用了五分。为了长辈的心愿他明确读书,但他不像别人那么认真,其他的涉猎分散了他的精力。”

直到女儿出嫁,高凤翰仍未能在仕途上有所建树,所以女儿回家,他囊中羞涩,写下《长女归省,题画送还》:“文长昔嫁妆,无物作奁妆。百幅青藤墨,双盛黄篾箱。寻常轻淡薄,声价久飞扬。残纸千金值,《三都》贵洛阳。”穷困,失意,令高凤翰郁郁寡欢,“我佚意穷愁,郁郁欲死,正如秃衿野雀,垂翅伏地,啄啄与鸡鹜等……”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恐怕高凤翰也没有想到,看似“不务正业”的广交好友,让他最终还是成功踏进了仕途。

雍正五年(1727年),胶州知州黄之瑞推荐“贤良方正”,高凤翰就在推荐之列。在北京举行的“孝友端方科”考试中,高凤翰考取了一等!为了感谢黄之瑞的提携,他特意画了一幅荷花图,并在《题画荷裳塞公中丞入荐》上写道,“朝廷下选举诏,如得贤良方正”,“凤翰猥以谫劣,亦得厕名”^。

1728年,步入圆明园,高凤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远远的,端坐在上位的雍正皇帝收下了高凤翰递来的履历折,随后下旨:授予其为八品修职郎。

仰空号天天不知,吏食瓜饱看蝗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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