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曹彦仓李玉成
陈斌赵建平
“娃今年三十五岁,我病了三十四年……白天熬不到夜里,夜里熬不到天亮。怕天阴下雨。疼着来了,想死的心都有……半月前,家人把我拉到县中医医院,先给我用草药,再用针。扎了几针,咦!胳膊能抬起来了,脖子也能转了!第二天,医生又给我腿上扎了几针。针扎后,腿就能展开了……我高兴得想哭。这风湿病把我折磨了三十四年。”
6月16日,记者在庄浪县卫生局副局长、县中医医院院长苏亚平手机微信上,看到这样一位患者的自述。“这是我们针药并用、联合治疗的一个典型。”
苏亚平所说的针药,就是大家平常所熟知的针灸和中药。但在庄浪县中医医院,记者看到的并不是常见的毫针和中药。“我们在全院所极力推广和普及的是立新七针和李可中医学术思想。”
“用疗效说话,让中医立住脚”
文章开头所提到的患者名叫徐秋叶,今年58岁,庄浪县水洛镇何马村人。
记者在病房见到徐秋叶时,她正收拾东西,准备第二天出院。“你看看,我现在跟你一样高了!”徐秋叶兴奋地边说边扬着胳膊挺起腰。这个被类风湿性关节炎折磨了半辈子的农村妇女,第一次感到和正常人一样直立行走的幸福和喜悦。
徐秋叶的主治医生王晶告诉记者,6月6日,徐秋叶来到医院,因关节疼痛腰都不能直起来,双手变型。
在这之前的4月份,作为内二科副主任,王晶和医院的其他六名骨干医生去往重庆学习立新七针。
王晶介绍,立新七针根源、取法于中医经典《黄帝内经》,属于古法针灸。基于对“古九针”的独到参悟,陈立新先生将古九针里的员针、鍉针、锋针、员利针、毫针、长针、大针这七种针具针法,聚合为一个优势针术组合,冠名为立新七针。“刚开始去学的时候,并没有觉得很神奇。”
和王晶有同样想法的还有一起学习的孙堆仓。今年41岁的孙堆仓是庄浪县中医医院针灸科主任,“靠的就是治疗颈椎病,腰椎间盘突出起家,已有13年的古中医临床经验。”尽管带着疑虑,可是他们在接下来半个月的学习中,愈发认识到立新七针的疗效明显。“中医内二科主任王奎的肠炎就是在这次学习中,用立新七针扎好的,还有骨科主任马腾飞的腰椎问题。”
“接诊徐秋叶时,我就想中药、针灸并用,或许能减轻患者的病痛。”可是,随着治疗的深入,“前后扎了两次针,一次四五针,疗效明显。”这是王晶没有想到的。
不仅是立新七针,早从2013年12月起,庄浪县中医医院两次选派18名骨干医生赴广州南方医科大学南方医院的李可中医学术流派传承基地,学习李可老中医。
从事中医27年的中医内科副主任医师王俊山在没有接触李可老中医学术思想时,“实践已消磨了我对中医最初的憧憬和信心,曾经花费了大量的精力去修身习艺,但临床疗效始终并不尽人意。”连续两次的学习,让王俊山“找到了那种内心深处渴望已久的感觉——神奇的疗效。”
王俊山介绍,李可中医药学术思想回归汉代以前的中医之路,用《黄帝内经》、《伤寒杂病论》等经典指导的理法方药诊治疾病,临证实践不分病种,不分年龄。学术思想注重人与自然相结合,强调整体辩证,倡导气一元论的重要性。
“心脑血管等重危急症病人都在我这里。以前,都是用西药抢救。学了李可中医思想,我们把中药先于西药、抗菌素能不用就不用等理念运用到临床后,病人的复诊率和住院率降低了。”内一科主任金鸿雁介绍说。
从27岁走马上任庄浪县中医医院副院长,主持全院工作以来,苏亚平以自己的亲身经历,见证了这一代表全县中医药事业发展的巨变。
“我们一直在摸索中前行。”苏亚平说,从起先的西医学中医、到后来的中医学经典、再到推广中医适宜技术,以及现在的李可学术流派,汲取传统中医各家精华,传承古中医学术流派,走针医结合之路。“看似走了些弯路,但也值得。”
而这,也是全市乃至全省、全国中医医院发展的一个缩影。
“我们就是要用疗效说话,不管什么流派什么技术,只要能治好患者的病,我们就用,而且是大胆地用,让中医立住脚。”这位年过半百知天命的中医医院院长这样说。
“从疑难重症寻求突破,让病人越来越少”
在庄浪县,中医医疗服务网络已延伸到乡村一级。
庄浪县县委副书记、县长宋树红表示,随着医改的深入,通过分级诊疗、医保撬动、多点执医、加强基层医疗服务保障、强化服务监管,“小病不出村、常见病不出乡、大病不出县、疑难危重病人再转诊”的就医新秩序已初步构建。
据庄浪县县委常委、宣传部部长牛维维介绍,2014年全省人均看病费用最低的是平凉市和定西市。在平凉市,看病费用最低的是庄浪县。“这与我们大力推广中医药有着极大的关系。”
在庄浪县中医医院住院部大厅,李可雕塑很是显眼。“……擅长融寒温于一炉,以重剂救治重危急症,对各种疑难杂病有独到的救治经验,是我国中医界独具特色的临床大家,被誉为‘中医的脊梁\’,‘当代重归中医急救阵地第一人\’……”上面刻着如此评价李可的话语。
在苏亚平乃至全院医务工作者心目中,这——就是他们的信仰。
“我学了将近两年的李可古中医学,咋说呢,脱胎换骨!李可中医思想辩证灵活,不拘泥于一症一方一药对号入座,辩证细腻。”中医内三科主任王奎对此更是深有体会。
外一科主任李小平,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不务正业”,外科、骨科、泌尿科都干过。“一年下来,200多台手术,有时一台手术十几个小时,我们辛苦不说,患者受疼痛,还要承担高昂的手术费。”学了李可的老中医学术理念和立新七针,李小平在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里接诊143人次,再没碰过手术刀。
一根小小的针扎进皮肤里,就真的能治好重病,甚至绝症吗?
在崇尚科学精神的今天,大家可能觉得不可思议。在苏亚平看来,《黄帝内经》里面为什么几乎只讲针灸,而不讲汤液学?“可见在当时靠针灸就可以治好大部分病,而不必像现在这样逢病就吃药、做手术。”苏亚平认为,当时的针灸水平一定是比现在高。“现在,我们只是重新找回老祖宗遗留下来的宝贝。”
45岁的余存香被椎间盘折磨了四五年。在西安的一家大医院看过,医生告诉他要治好就得换关节,整个手术下来需要六七万元。后来听说县中医医院扎针效果好,他就抱着试一试的态度过来看看。“这种病是中老年人最常见的病,做手术风险高。”孙堆仓告诉记者。接下来的一周多时间里,孙堆仓每隔四五天扎一次,一次用时20分钟左右,每次扎两针。“现在感觉没有那么疼了,腿伸直弯曲正常了,前后花了不到一千元,就治了我的大病啊!”
在骨科主任马腾飞看来,立新七针依据气血、河道、上下游理论,道法自然。“颈椎病、腰椎间盘突出等这些疾病导致的一些颈肩腰腿痛,通过针药并用,疗效很好。”
5月底,中医医院各科室,针灸、推拿、艾灸、针刀、火罐、药敷、刮痧等非药物中医技术治疗人次占全院住院总人次的40%,门诊中药处方比例达到了70%以上,其中中药饮片处方占到了处方总数的75%。
经过一段时间的临床检验,苏亚平和他的团队开始向更高的水平进发。“从肿瘤等疑难重症寻求突破,人无我有,针药并用,让病人越来越少。”
“病人少了,医院的收入不就下降了吗?”面对记者的疑惑,苏亚平说,庄浪的病人少了,还有外面的,“我们就是要通过一个个治好的病人口口相传,把外面的病人吸引过来。”
“搭乘‘一带一路\’东风,让中医药走向世界”
苏亚平认为,中医为什么能治大病重病,因为真正的古中医是打通人体循环,“通则不痛、通则不病”。
中医反对“头痛医头脚痛医脚”,你头痛,有可能在脚上扎一针就好了,立新七针就充分体现了这一精神。
苏亚平的微信朋友圈,分享了这样一篇文章:“昨天治疗一例严重类风关后遗症患者,男,75岁,坐轮椅来诊,头颅低垂,面部无神,少气懒言,张口困难,进食都很费劲,严重时饮水都咳呛。近5年因脊椎变形,股骨头坏死,肱骨骨折,先后作了脊柱内固定术.一侧全髋关节置换及肱骨钢板内固定术。他老伴说我上周给她用立新七针治了一次,多年的腰腿疼痛好多了,今天她特意领老伴来。我在检查时发现他双侧风池、下关这里有硬结,压痛明显,就用小员利针,同时用毫针挑了四缝,在内外踝调了阴阳,又在太阳穴刺血,扎了攒竹、四白。结果疗效明显,病人能张嘴说话,疗效震撼了在场的所有人。”
在苏亚平看来,只要不妄自作为,明白如何顺其自然,顺势而为,中医药事业大有可为。
6月13日,首届世界中医药大会夏季峰会暨“一带一路”中医药发展国际研讨会在江苏举行,此次会议的重要内容就是讨论如何借力“一带一路”,发展中医药。
在用彩钢棚搭建起的不足10平方米的办公室,苏亚平也在关注着。
他告诉记者,中医药是中国有望取得原始创新突破、对世界医学发展产生重要影响的学科之一。他表示,搭乘“一带一路”的东风,中医药完全可以走向世界,走向更广阔天地的坦途。
“缘何有如此的气派和雄心?”苏亚平告诉记者,庄浪县中医医院作为李可中医药学术流派甘肃庄浪传承基地和古中医疑难杂病诊疗中心,在政府部门的大力扶持下,通过进一步理论学习和临床实践,医保撬动、多点执医,一定能把中医药发扬光大。
就在记者采访的当天晚上7点多,庄浪县委书记徐毅带领相关部门主要负责人,前往中医医院城南区扩建项目区实地察看。
位于庄浪县城边的火焰山下,规划占地面积77.33亩、总建筑面积4万平方米的中医医院城南区扩建项目区,已完成开工前的准备工作。
徐毅告诉记者,庄浪县作为全省中医药示范县,中医药事业从组织领导、人才培养、基地建设、健康教育等多个方面发展迅速,形成了许多值得肯定的做法和有益启示。“我们将以中医药养生为突破,把中医养生文化与生态旅游文化紧密对接,以中医医院养生体验项目区为龙头,打造功能齐全、特色鲜明的集中医养生、休闲保健、观光旅游等为一体的中医养生旅游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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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浪新闻,新鲜有料。可以走尽是天涯,难以品尽是故乡。距离庄浪县再远也不是问题。世界很大,期待在此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