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父亲从死神手中拽了回来

□本报记者胥富春

初见李玲玲,从她时尚的穿着、阳光的脸庞和快人快语的说话声中,很难看出她曾历经苦难、从小缺乏母爱。而正是这样一位年轻女子,在父亲遭遇车祸后昏迷的半个多月时间,在医生、朋友多次劝她放弃时,她多方举债,坚持继续治疗,最终挽回了父亲的生命,用自己的实际行动诠释了中华民族的优良传统——“孝”。

一场车祸,打破了生活的宁静

李玲玲是静宁县双岘乡人,半岁时父母离异,母亲改嫁,还是襁褓之中的她,在爷爷、奶奶、父亲的精心呵护下一天天长大。因为种种原因,父亲此后再未续弦,一直和她相依为命。2003年她初中毕业时,成绩还算不错,但由于家庭经济困难,她选择报考了学费较低的平凉师范。2006年毕业后,她又考入陇东学院小学教育专业专科班,2008年大专毕业后在雷大中心小学参加工作。工作后,她继续参加函授学习,于2012年7月取得汉语言文学专业本科毕业证书。2012年秋季开学时,她调到了余湾乡王坪小学。

如果生活轨迹就这样发展下去,她儿时的不快记忆,随着时间的推移就会烟消云散。但是,一次交通事故,却让她本已平静的生活骤起波澜……

2012年9月2日,李玲玲父亲骑摩托车在静庄公路行驶时,和一辆小轿车相撞,被撞飞数十米,头部严重受伤,肋骨、盆骨多处骨折,全身血肉模糊,送到县医院抢救了半个月,还是昏迷不醒,医院曾几次下病危通知并建议放弃治疗,有些朋友来看到现状后也建议她放弃,都怕她人、财两空。

一方面父亲伤情严重,一方面手头缺钱,这让李玲玲痛苦万分,倍受煎熬,身心俱疲,欲哭无泪。

李玲玲看着病床上只靠氧气呼吸而没有其他反应的父亲,神思恍惚……她想起了父亲拉扯自己的含辛茹苦,想起了父亲对自己的疼爱,想起了一家人虽穷苦却也其乐融融的各种生活场景,这使她更加坚定了治疗的决心。她决定,只要有一丝希望,她就付出百倍努力,挽救父亲的生命,哪怕砸锅卖铁,债台高筑。

精心治疗,只为父亲恢复健康

在县医院抢救数十天后,父亲高烧不退,医院再次下发病危通知,建议转院或者回家办理后事,李玲玲不甘心就这样看着父亲离开自己,于是决定连夜转到兰州陆军总院去治疗。费了许多劲入住后,经过半个多月的治疗,父亲才苏醒过来,病情虽有所好转,但还是不会说话,不能动。由于治疗费跟不上,她只好又将父亲转回县医院治疗。

此前,由于父亲长期水米未进,全靠输液维持生命,苏醒后可以少量进食了,李玲玲每天为父亲一小勺一小勺地喂饭。而父亲像婴儿一样,有时很安静,有时却很烦燥,甚至在输液时拔掉针头、吃饭时掀翻碗筷。有段时间,父亲整夜烦燥不安一个劲儿折腾,她也只好耐心陪护着。她心想,自己小时候可能也这样折腾过父亲吧。

父亲长期卧床,翻身、起坐,都需要她的帮助,严重时她片刻难离,隔一小会工夫,就得给父亲翻一下身,或挪一个地方。由于长期卧床,父亲大便干结无法排出,灌肠、用开塞露也没有效果,她只好用手一点一点往出掏。

到10月底,父亲的病情好多了。但由于创伤,头部右侧有一块颅骨无法恢复正常位置,医生建议做钛合金修补术,手术费需3万元。此前,李玲玲不仅花光了积蓄还负了债,3万元去哪儿找?那天晚上,她拿出手机,几乎给能联系上的熟人都打了借钱电话,但是没借到钱。很多人认为,他父亲的伤很可能是个无底洞,花多少钱不一定能看好。万般无奈之际,她到信用社贷款3万元为父亲做了手术。手术后,为了尽快恢复,需要吸高压氧,李玲玲又借钱,把父亲送到市人民医院疗养了十多天时间。

父亲受伤后,她所在的乡教委领导及王坪小学的同事充分考虑她家实际,为她一人安排了2间宿舍,当时爷爷已去世,她把奶奶和父亲一同接进了学校。

2013年静宁县城区部分学校招考教师时,李玲玲报了名,可就在这个时间,父亲所做的钛合金网出现排异反应,常流脓血,县医院治疗十多天无效后又转到兰大二院神经外科,去掉了钛合金网。头皮破损严重需要做植皮手术,可是她已经再也筹不到钱了,只好做了缝合手术。她忙前忙后侍候父亲,未能参加考试。

阴霾终散,新的生活拉开帷幕

2014年秋季开学时,李玲玲通过考试,顺利进入了静宁县第一幼儿园西城区分园。她在单位附近租了一处两间房子的小院子,把父亲安顿在里面。经过近两年时间坚持不懈地治疗,父亲现在已能独立行走,尽管走得不够稳健,还有点跛,但基本生活总算能自理了。

父亲的伤残可能要伴随终生,李玲玲也决定侍奉他一生。

为父疗伤,前后共花去二十多万元,几乎全是贷款,每到月底就有银行、信用社的人来催款,她一月的工资还不够清息。那种被人催账的感觉,令她终生难忘。

因为种种原因,李玲玲和丈夫的婚姻也走到了尽头,为父疗伤的全过程,基本上是她一个人在坚持、苦撑。

这起交通事故,经法院审理、调解后裁定涉事轿车车主为她支付一定费用,目前部分费用已到账,这总算让她松了一口气。虽然后续治疗还得不断花钱,但父亲的生命已经挽救回来了,这令她很欣慰。

李玲玲对老人的孝敬是一以贯之的,不仅仅是在这种危难时刻。火龙果在静宁县刚上市时,价格很高,她自己也舍不得吃,就花钱只买了一个,拿回家后,切成几瓣分给老人吃。为了报答爷爷、奶奶和父亲的养育之恩,凡静宁县卖的各类吃食,她都要买点让老人们尝尝。

李玲玲还是一个上进心很强的老师,在雷大中心小学任教时,她就得过乡党委、政府的两个奖；在王坪小学任教时,她又两次受到表彰奖励。

幼儿园工作和小学完全不同,貌似简单的哄娃娃工作,实际要干好,也得精心备课,要把幼儿知识通过游戏的方式传授给小朋友,让他们理解、认知。说起当前的工作,她一扫刚才回忆时的泪眼婆娑,马上眉飞色舞,兴高采烈地说起工作中的乐趣、小朋友的可爱。面对困境,她始终保持积极向上的心态,她相信良好的情绪影响人、感染人,只有保持孩童般的快乐,才能把幼儿园的新工作干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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