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对一种事物的思念,是因为它或远离、或逝去。
而我在宣城寻觅儿时的梦,却是随着时令的到来与日俱增。
夏至节气前后,常有阴沉多雨天气,正逢江南梅子黄熟之时,故称“梅雨”或“黄梅雨”。此时,器物易霉,故又称“霉雨”。每当这个季节来临,我都会想起儿时的经历。因为,敬亭山的“梦果子”(野生红树莓)、野桑葚、野毛桃早已被我们吃得差不多了,轮的着去采杨梅了,此外,团山的梨子也快要熟了……
漫步在敬亭山下,儿时的梦想和记忆逐渐清晰起来。
亲朋之间的纽带永远不会被地域的界限隔断。自1971年“八社二镇”划归芜湖后,父辈们常念叨:“我们以前都是宣城人哎!”
计划经济年代,农家孩子长期的感受只有一个字:馋。家里虽有一棵本地的梨树,每年也就结出二三十个又小又酸的青梨,还都生了虫,实在难以下咽。父亲便带着我赶到团山梨园去买大麻梨。记得那时团山梨价格很便宜,肉脆汁多,酸甜可口,个头也非常大。梨园对买梨人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可以敞开吃!传统观念是,梨子只能一人独享,于是,我们常被一个大麻梨撑得鼓腹而出。
除了去团山买梨外,只要家里养了猪,古泉啤酒厂就是我们必去的地方。冒着热气,散发出阵阵香味的酒糟池外每天都停放着几十辆板车在排队,捞酒糟的人们常因不小心摔进池子里,在一片哄笑中索性大喊大叫:“既然我掉下来了,就让我先捞!”
端午节前后,正是杨梅与刺莓成熟的时节。我当然没有心思陪着父亲将酒糟拉回家,一溜烟跑到敬亭山下种茶的表叔家,几个老表也早就盼望着我大驾光临。一帮“猴精”提刀背篮,专采杨梅以饱口福,顺带着也能摘到鲜美的野蘑菇,走运的话还能捡到一窝野鸡蛋。当然,以采梅为主,眼明手快者捷足先登,不擅长爬树者只好望梅止渴,不过用不了多久,大家都能吃得不亦乐乎。
若是连降几场暴雨,原本清澈温驯的河流顿时变得汹涌澎湃起来,夹杂着泥沙浊水横流,提醒着人们,汛期已经来临。池塘、沟渠里的水也已盈满丰腴,野草湿漉漉的随风晃动着。白鹭当然不肯放过这鱼虾戏水的好机会,绅士般迈开步子来回觅食,突然间一飞冲天,再箭一般掠过水面时,嘴里已经叼着一条小鱼。这也是我们捕鱼的好时机,挽起裤腿,赤着双脚,把那竹笼往埂上一搁,便俯身于小沟扒起了泥鳅,稍时,便有几个“泥猴子”兴奋得大喊大叫……
林林总总,蹉跎的岁月难以让人回忆出所有过去,唯一肯定的是,宣城是我儿时魂牵梦绕的地方,葱茏的敬亭山让我的记忆道不尽说不完。
“泾川三百里,佳境千万曲”的宣城不仅风景秀丽,更有着厚重的底蕴,徽商、徽菜、徽匠都是文化饕餮。作为曾经的宣城人,只能为不再属于这个祖籍之地感到遗憾,只能写下几行文字来颂扬。
如今,在梅雨季节,在宣城的乡村,伴着艾草的清香,屋檐上雨珠滴滴嗒嗒的落下,滋润得苔藓悄然爬上老墙。房前屋后的栀子花,早已悄然开放,洁白的花瓣上滚落着几滴雨珠,即使在滂沱大雨中,一丝丝细微的芬芳,仍是隐隐可闻。雨幕中,穿着雨衣、赶着老牛的农人,似乎有点讨厌这淫雨霏霏的日子,皱上眉头的思绪淋透在村舍中,而望一望远处的“山青水绿烟雨斜”后,心情又轻松愉快起来,毕竟,这是一幅绝美的江南水墨画。
这样的天气,男人们不出活是有理由的,索性邀来几个好友,或喝茶聊天,或打牌下棋。女人们早就不太在意那些针头线脑,《舌尖上中国》已经教会了她们很多小吃的做法。于是,埋身于厨房,忙转于锅灶,在冒出香味的缕缕白气中,露出被火光映得通红的脸颊,微笑着告诉馋嘴的孩子们,好吃的马上就要来了!
“黄梅时节家家雨,青草池塘处处蛙。有约不来过夜半,闲敲棋子落灯花”。这样的图画已是随处可见,人们多了一份闲适,多了一份享受。对于一个寻梦宣城的人,又当如何?我想,不仅是要回味她的历史和淳朴,见证她的余韵,更是盼望她的蒸蒸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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