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峡古刹灵湫寺

□刘杰

关山脚下的马峡河和山寨南阳屲河交汇处的附近阳坡屲上有一平台,居住着马峡镇马峡村的数十户人家。其中,有一院落脊兽高踞,经幡飘扬,这就是小有名气的灵湫寺,其香火已延续了五百多年。

作为一个马峡人,自己虽然不止一次到过灵湫寺,但都来去匆匆,未曾对这座寺庙做过深入了解,直到今年夏日的一个午后,才真正去探访了这座古寺,揭开它神秘的面纱。

沿着马峡街道西行出了街区,向北跨过便桥过河,远处就可瞅见灵湫寺顶上的脊兽和两个墨绿色树冠,顺着村道行走十来分钟便到灵湫寺。此前,我特邀了本地的老阴阳郝维新先生来寺庙向我详谈,郝维新老人虽已八十多岁,但精神矍铄,非常健谈。

老人首先纠正了人们对灵湫寺名称的叫法,说正确的读音应该是“灵湫(jiu)寺”,而且这“湫”是“雨”字头下面一个“湫”字。听了老人的讲解,我释然了一个疑团:如果是灵湫寺,那么,“湫”为水池,也就是大旱之年百姓们求神祈雨的湫池,但庙宇所在地是一块地势较高的平台,并无或大或小的湫池存在。老人说,叫“灵湫(jiu)”,就是佛山的意思,因为这个平台就在山上,此地与佛有缘,适宜修建寺院,祭祀神灵。我觉得老人的解释比较符合实际,遗憾的是我在《现代汉语词典》(商务印书馆第6版)和电脑上怎么也找不到老人说的那个带“雨”字头的“湫(jiu)”字。

对于灵湫寺修建的确切年代,北寺走廊的一根石柱上就有记载。虽然因岁月侵蚀,石柱风化严重,但依然能够清晰地看到“明万历年间”等字样,且“万历”二字都为繁体。我问及灵湫寺的原址是否在“寺坪”这一传闻时,老人肯定地说,灵湫寺一直就在这里。寺坪曾经是马峡最早的街衢所在地,也就是马峡最早的街道,距灵湫寺西北方向一二里之遥,因清末民初遭战火焚烧,居民才迁居现在的街区。

老人说,灵湫寺所传的“二柏三庙三十六台阶”至今依然还在,并且一一指给我看。如果按石柱上的记载,明万历年间为公元1573年——1620年,那么灵湫寺的香火至今已延续了540多年。现今,灵湫寺院子里有一大一小树龄均逾百年的两棵柏树,笔直挺拔。北寺、西寺和五圣宫,就是三庙。其中,北寺是最早的庙宇,里面供奉着九天圣母、海龙圣母、八海龙王和药王爷等神灵；西寺供奉着三官爷,即天官、地官和水官。我指着一间坐南朝北、低矮陈旧的寺庙问老人,这座小庙横在院子中间影响了整个院落的宽敞,但为啥不能拆除?老人说里面有“宝贝”。借着灯光,能够看清楚里面供奉着神气森然的山神爷神像；左边壁画的主题是“十八国临潼斗宝”；右边壁画是骑青牛的太上老君等神话人物；另一块壁画内容是来源于《晏子春秋·内篇·谏》典故的“二桃杀三士”。壁画落款为“民国二十四年写”,算来已81年。壁画绘制精美,飘逸空灵,色彩绚丽,令人赞叹。

随后,老人又神情严峻地给我讲述了他们保护这些壁画的经过。“文革”时期,许多寺庙都遭到了毁坏,但灵湫寺在郝维新等人的巧妙保护下破坏程度为最轻,只是几尊神像的鼻子被打掉了。而绘有壁画的五圣宫要保护起来就比较困难,当时的红卫兵要铲除壁画,他会同其他农民连夜用白土粉刷覆盖住壁画,才使得这些壁画躲过一劫。后来,政府允许宗教信仰自由之后,他又用笤帚轻轻地扫除白土,再用毛巾一次又一次地擦拭,终于使这些壁画重见天日。县文化馆的同志来过好多次,说这些壁画很珍贵,要好好保护,所以这座低矮陈旧的山神庙才保留至今。

2015年,经化缘和众人集资,在灵湫寺南面新修五间大殿,新塑了观音菩萨像、大圣爷(斗战胜佛)和地藏王神像。如此以来,灵湫寺就成为一个佛道并存的寺院了。

据我所见,十多年来,马峡村的一些戏曲爱好者借助灵湫寺的名气和庙会成立了社火队,除了每年农历3月26日过庙会唱戏之外,还积极参与春节期间的文化娱乐活动。社火队由小到大,现在已初具规模,有成员三十多人,不仅在春节期间装扮社火到邻村和县城表演,还排练了好多华亭曲子戏,每年正月里参加县上曲子戏调演并连年获奖,使得马峡的声名更加响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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